“原主”和他的对话几乎都是“到了吗?”、“在开会,稍等”之类,看起来很公事公办,所以她先前猜他是某个和原主关系不是很好的同事。
现在看来,即使不是同事,大概也是个对“原主”来说有些特殊的存在。
不然,“原主”为什么给他的备注不是名字,也不是默认昵称,而是一个代表开心的笑脸?
程云珂忍不住对这个储时骅储医生起了几分好奇心。
她不知道诊所地址,所幸储时骅朋友圈有上个月底转发的诊所年末活动广告,便按文章末的地址打车过去。
去诊所的路上,她没有忘记给郑梅发消息,说自己需要找个律师的事。
郑梅当时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吓得她赶忙把耳机插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云珂!你终于想通了吗!!!天啊我太为你开心了!!!”
刚戴上耳机,郑梅激动难抑的尖叫声便直刺耳膜,搞得她赶忙又将耳机摘下。
等了两秒,确定郑梅冷静了点,不会再对自己的听觉动手,她才重新戴上。
毕竟是在打车,以防万一,她没说话,只是纤长手指一直在屏幕敲。
【其实早就想通了,只是之前没找到证据。这两天努力从程默那儿套了点证据。我不想他们只是被骂,我想让他们把拿了我的都还回来,所以希望你能帮我找个擅长打这方面官司的律师。钱不是问题。】
听说她要摆脱那个吸血鬼家庭,还要为过去的自己找回公道,郑梅能有什么不答应的?
就是要她帮给了这高额的律师诉讼费,她也都不会有任何二话好吗!
原本程云珂还想和她仔细分享自己是如何一边快乐看小说,一边姜太公钓鱼地等程默愿者上钩的事情细节,却被郑梅落下句“我去联系律师了”,便毫不留情地秒挂电话。
看着那总共1分钟出头的通话时长,程云珂沉默了下,无奈又幸福地摇摇头。
车子在光明诊所对面的公交站台临时停靠。
诊所大楼窗明几净,一楼可以领取药物,空气中都流着种淡淡的苦味。
储时骅的办公室在三楼。
程云珂在三楼下电梯,正好看见他陪一个身着深红色棉袄的妇人身边,轻声安慰,“您女儿抑郁症的恢复进度还是很不错的。药物有一定依赖性,使用不当的话,也可能让她原本稳定的情绪再次崩溃。所以,你们观察下,如果她情绪稳定,可以考虑暂时对药物的戒断。”
男人穿了身白大褂,两手插在兜里,无框眼镜愈发衬得他皮肤白皙,神情是与声音如出一辙的温和。
程云珂不认识他,也没有透过口罩看长相的特殊能力,只是正好看到他胸口挂的工作牌上“储时骅”三个字,见了面愈发觉得他还挺适合这个工作的,给人的感觉很舒服,说话也挺有安抚能力的。
果不其然,听了他的话,妇人原先紧拧的眉立时松开许多,只拉着他不住地说“储医生,真是太感谢你了,你是好医生”。
妇人发自内心为有人能救女儿而感恩,鼻子眼眶通红,看得程云珂心底微软,又为“原主”遇上的是程母那样的母亲而惋惜。
将妇人送走,储时骅便和她打招呼:“来了。”
程云珂礼貌应声:“嗯。打扰了。”
“我下个预约病人在十分钟后。时间不多,我得在办公室等病人,你也来办公室坐坐吧。”
他的办公室很整洁,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地砖,雪白的大褂,雪白的职业。
摘下口罩,一张清秀的脸露出,是如气质一般的和善面相。
不惊艳,但舒服。
视线在她身上凝了下,储时骅微微弯眸:“你看起来心情很好。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他难道是以为她因为网上那些文章心情不好,才这么突然说今天见面?
出乎意料的开场白让程云珂懵了两秒。
不会他和前世的“她”有什么感情交往吧?可看微信聊天记录,也没什么暧昧的啊。
想了想,她决定按兵不动,只大方点头:“对。之前一直头疼的事有了解决计划,感觉未来会过得很不错,心情就比较愉快。”
她说得模糊,储时骅却好似听懂般诧异了下,旋即郑重点头:“挺好的。能把那些事解决掉,想来,疗程提前结束不仅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你以后应该也不会再需要复诊。”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沉默地对视。
半分钟后,皆笑了出来。
“行了,说正事吧。”
轻轻拍了下掌,他脚蹬了下,办公椅往后滑动,走到旁边被锁上的书柜旁,用钥匙打开,从中拿出本b5大小的少女粉封皮本子。
程云珂眼皮一跳,开始有点慌了。
这么粉的小本子,不会是定情信物吧?!
她瞄了眼坐对面的储时骅。
该说不说,确实长得挺清秀,气质也不错,还是医生这么好的白衣天使职业。
就在她心里七上八下地打鼓之时,就见储时骅将本子递给她:“这是你之前给我的,说是让我帮忙保管。但我觉得现在的你应该不再需要这份帮忙,完全靠自己就能搞定过去那些事,就干脆还是物归原主。”
不是定情信物就好。
程云珂松了口气。
穿书可以,接通告被迫营业也可以,谈恋爱,特别还是帮别人谈恋爱,那她是真的不行。
只是,既然这个本子是“原主”让储时骅帮忙保管,她倒不是很想拿回来,总觉得是在擅自帮“原主”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