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洛的呼吸由急促变得无力,他的眼睛里慢慢弥漫起一场大雾,他嘲讽道:“我时常想,我当初究竟是发了什么疯,为什么会用我唯一所拥有的东西去换这劳什子爱情,是不是因为我没有爸爸妈妈,所以走了错路也没有来纠正我的错误
季明轩,我真的,悔不当初。”
顾燃星按照季明轩的意思将午饭端给池洛。
推开门,只见池洛脱力地倚靠在墙角,而他的身边是倒了一地的椅子和尖锐利器。
顾燃星放下手里的餐盘,他脸上的表情隔着澹澹的烟雨,“这是钢化防爆玻璃,双层加固的,你不要白费力气了。”
池洛喊了一个上午,砸了一个上午,他的喉咙已经嘶哑到说出口的只剩下嘶哑的气流,“你们是想把我囚禁在这里吗?”
池洛低垂着脸,纤长垂直的睫毛在他的脸上落下扇形的阴影,哪怕他的脸肿胀得变了形,池洛仍然给顾然星一种婴儿般纯净澄明的感觉。
顾燃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好看的人那么多,而这些人却一个两个三个全都落在池洛的手里。
因为没有人可以美得既附有攻击性又可以百般无害。
又为什么黎星不惜用这种自损八百的下作方法逼季明轩离开池洛。
因为皎洁的天上月够不到,而落入的尘泥的玫瑰却是谁都可以采摘。
想到这里,顾燃星的心里又是酸涩又是嫉恨,他煞费苦心伪装出来的东西,却是人家从娘胎里带出的。
天生的。
这三个字,还真是叫人羡慕
“明轩他太固执了,连我都没能劝住他,你在忍一忍吧,我会多做他的工作”顾燃星的语调不见起伏,言语之间带着对池洛的关心,早上的不虞没给他带来任何影响。
池洛没接话,从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面,他给池洛的感觉就非常的不舒服。
男人的笑脸像打印机打在脸上那样,无论池洛什么时候看他,他总是含着一模一样的笑
乍一眼会觉得很友善,看久了,总觉得虚假
顾燃星看着窗外忽然无缘无故地冒出一句,“津城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这还有一个星期才到元旦呢,外面的温度已经快零下了,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跨年夜会和谁一起抗寒”
顾然星话在外人听起来就是在拉家常,没什么可推敲的地方。
可元旦对于池洛来说,却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时间点。
十二月底,这个时间点是才子的“机械腿”交钱的最后期限,而池洛这些日子的奔波就是为了这件事。
这件事鲜少有人知道
顾燃星在这样特别的情况下,和池洛提到这样时间点
不用想,绝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