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2)

三千年前她刚成为仙尊不久,非寂便取代老帝君成为冥域新的君王,然后就开始针对仙界做出种种挑衅,虽然每次挑衅都没引起大规模骚乱,却也让她很是苦恼。

无奈之下,她只能派人卧底冥域,好提前知晓非寂下一步动作,从而尽早阻止他的行动。然而非寂也不是什么蠢的,三千年里她派出将近百人,如今还安然留在幽冥宫的,仅仅剩下舍迦一人。

舍迦每隔百年都会给她寄信一封,告知她非寂这段时间的动向,而非寂在最初的千年之后不再招惹天界,于是信里的内容逐渐从监督非寂,转移到了舍迦自己身上。

通过传书,流景知道他凭借聪明才智,在冥域平步青云举足轻重,如今已经掌管幽冥宫大小事务,人脉更是遍布所有宫殿,不论做什么都轻而易举,想来送她出宫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那么问题来了,平步青云举足轻重的人,为什么会住这么破的地方?流景看着裂成两半的牌匾、以及荒草横生的院子,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不是说让你三天剥完吗?现在都五天了才剥一半,你让我们怎么跟上头的人交代?”院内传来女子不满的声音,流景本来抬起的脚又默默收了回去。

“好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太笨了,剥个莲子都剥不好,你再给我两天时间,我肯定能全剥出来。”少年清澈的声音透着几分可怜。

“算了,先这些吧,剩下的你剥完送过来就行,你这破地方我是不来了。”

“是,姐姐慢走。”

脚步声响起,流景淡定躲到荒草丛中,等人走了之后才进院子。

在外面的时候已经看见院子里荒草丛生,进来后更觉破烂,干裂不平的地面和枯黄的杂草,缺了一角的石桌,只有三条腿的凳子,还有墙根处裂成几半的大水缸,共同组成了整个院落,而院子尽头,则是一间破旧的瓦房,以及瓦房下正吭哧吭哧剥莲子的少年。

……幽冥宫奢靡无度,地砖都恨不得镀一层金,没想到还有如此偏僻简陋的地方。流景心里啧了一声,不紧不慢走到少年面前。

“好姐姐,你怎么又……”少年头顶落了一片阴影,连忙挂上讨好的笑容抬头,结果在看到对方容貌后瞬间睁大了眼睛,“仙、仙尊?”

“你所谓的平步青云,就是在这破地方剥莲子?”流景扬起唇角,未语先笑。

少年眼底的震惊瞬间被窘迫代替,一张清俊的脸憋得通红:“这、这可不是一般的莲子,是东海灵莲,剥的时候半点灵力都不能用,全靠手指巧劲,稍有不慎就……”

面对流景带笑的眼睛,他说不下去了,眼圈一红脑袋上噗的出现两只毛茸茸的兔耳朵,嗷呜一声朝她扑了过去:“仙尊!我好想您!”

流景被比自己还高的少年撞得后退两步,笑着揉一把他的耳朵:“冷静些,本尊这不就来了么。”

“对、对啊,您怎么来了?”舍迦茫然放开她,“难道是天界跟冥域议和了?”

“本尊倒是想,非寂也不乐意呀。”流景摊手。

“那你这是……”舍迦不解地动了动耳朵。

流景顿时手痒,没忍住又抓了抓。

舍迦对她的癖好显然已经习惯,任由她抓了之后再重复一遍自己的疑问。流景眨了眨眼睛,问:“你先告诉本尊,为什么要在信中撒谎。”

“我、我没有撒谎。”舍迦心虚得不敢看她。

流景挑眉:“掌管幽冥宫大小事务?”

“……哪里有需要,我就去哪里帮忙,不就是掌管大小事务。”

流景失笑:“人脉遍布整个幽冥宫?”

“小到后厨杂役大到殿前鬼卒,都使唤过我,可以说我跟谁都熟。”舍迦两只白中透粉的耳朵耷拉着,一对上流景看穿一切的眼神,便彻底破罐子破摔了,“好好好我承认,我在幽冥宫就是个小杂役,身份低下到连个正经住处都没有,只能在荒废的宅院里住着,之前说的那些都是骗你的,是我虚荣心作祟!”

小兔子眼睛更红了,随时都可能哭出来,流景怜爱地摸摸兔耳朵:“小可怜,没想到你日子如此艰难,此次就随本尊一同走吧。”

舍迦顿了顿,道:“仙尊,您好像还没说为何来此呢……别跟我说你是偷偷来的,帝君视你为眼中钉,若是被他发现,你就危险了。”

“放心,我如今与年少时模样不同,他没认出我。”流景随口安抚。

舍迦却很难放心,皱着眉头盯着她看。

流景略微坐直了些:“你可听说过前段时间有个女修进宫来,与非寂日夜相处了好几天的事?”

舍迦点头:“听说了,也不知那女修什么来头,竟如此得帝君欢心,来的当日便被宠幸了,之后更是几天都未曾出过无妄阁。”

流景一脸无辜:“本尊就是那个女修。”

舍迦:“?”

舍迦:“!!!”

小兔子猛然睁圆了眼睛,还没来得及惊叫就被流景捂住了嘴。

“此事说来话长,目前最要紧的是想办法送我出宫,离开之后我再慢慢跟你解释。”流景低声叮嘱。

舍迦被她方才的言语炸得脑子如浆糊,虽然有无数个问题想问,但一对上她认真的眼睛,便习惯性地点了点头。

流景扬唇笑笑,正要问他有没有办法低调离开,突然笑意淡去,抬眸看向院门:“来不及了。”

舍迦不解,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便看到狸奴出现在院门口。

四目相对的刹那,流景重新挂上笑容:“狸奴大人怎么来了,是找我还是找这位道友?”

这位道友舍迦紧张地咽了下口水,隐约猜出狸奴来者不善。

果然,狸奴没问流景怎么从偏殿出来的,也没问她和舍迦是什么关系,只是淡淡说一句:“帝君要我来取你性命。”

“帝君身上的情毒还未彻底解开,现在就要我的命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流景一脸乖巧。

情毒相当特别的一点是,第一次解毒的人是谁,之后每一次就只能是谁,如今的她在狸奴等人眼里,就是一枚解药,现在毒还没清干净,哪有毁了解药的道理。

然而非寂就是这么没道理。

狸奴掌心一道光闪过,重若千斤的方天画戟撑在地上,顿时将干裂的地面压出一个凹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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