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1/2)

“师父,”非寂语气缓和了些,“随我新的情丝生出,的确很难再因当年之事记恨她,但弟子与她从各登高位开始,便注定是死敌,所以有没有往事,都不会改变弟子今日对她之态度,师父不必再劝。”

老祖沉默许久,轻笑:“我老了,你也长大了,许多事,我多说无益,只盼你能晚一些,再晚一些,多给这三界一点平和的日子。”

“弟子知道师父顾虑,”非寂垂眸看向花盆,有情花彩色的光落在他的脸上,一闪一灭阴晴不定,“弟子保证,待那一日,定做好万全准备,绝不牵连凡间。”

老祖无声弯了弯唇角,眼底却一片愁绪。

气氛有些过于凝重了,一向不会看眼色的非寂也略有察觉,静默片刻后主动开口:“其实弟子这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老祖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究竟为何而来。”

非寂抿唇:“本来该在三界会谈之后去蓬莱找您,但刚好她近来有事去了凡间,我便趁她不在赶来了。”

“听起来,是不能告诉你家那位的事。”老祖调侃。

非寂难得感到为难。

师徒俩在月下对饮闲聊,一直到天光即亮才各自散去。

临分别时,老祖将有情花递给非寂:“物归原主。”

“原主不是弟子。”非寂却不肯接。

老祖笑笑:“拿着吧,留在我这儿,只怕是暴殄天物。”

非寂垂眸看向被老祖碰过花儿消散的绿枝,不自觉抚了一下心口,那里放着流景送他的小花。

沉默半晌后,他还是接了过去:“多谢老祖。”

“其实……你将这花儿给我时,绿枝下藏了一个小小的花苞,过了数十年才未开而凋。”老祖欲言又止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

非寂蹙了蹙眉,不解地看向她,显然是没有听懂。

蓬莱老祖与他对视半天,笑了:“没什么,只是觉得这花儿没传说得那么神,偶尔也会迟钝笨拙。”

她话音未落,非寂手里的花儿便绽放了。

“哪里迟钝?”他再次看向蓬莱老祖。

老祖哭笑不得,摆摆手便独自回了寝房,关起门窗之后,果不其然看到自己床上躺了个小混蛋,此刻正睡得昏天暗地。

她冷笑一声,指尖一动床上的人便滚落在地,疼得嗷呜一声。

“师父,你干嘛呀。”流景早在进屋时便恢复了原身,此刻趴在地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老祖扫一眼她乱得像小疯子一样的头发,淡淡道:“你倒是胆大,老身的床也敢睡。”

“以前又不是没睡过。”流景挣扎两下还是起不来,干脆趴在地上不动了。

老祖看不惯她这个无状的德行,直接将人又轰到了床上,流景适时翻个身,把被子抱进怀里:“谢谢师父。”

“老身可不是你师父。”老祖扫了她一眼。

流景笑笑,总算勉强睁开了眼睛:“知道知道,老祖只喜欢非寂嘛,只肯让他唤你师父。”

老祖斜了她一眼,走到床边坐下后,便帮她将头发拨到耳后,总算瞧着顺眼些了:“怎么知道是我叫你过来?”

“老祖先是席上赐烈酒,方才又故意给了解酒丹,我就是个傻子也该猜出来了。”流景笑着坐起来,总算清醒了些。

老祖:“你再叫一声老祖试试。”

“不是你说不是我师……师父师父师父父。”流景抱着她的胳膊撒娇。

老祖轻嗤一声,指尖一弹便有一坛酒出现在她腿上。

“鲜露酿,”流景惊喜抱住坛子,突然又有些不满,“就一坛啊。”

“你还想要多少?按理说一坛都不该给你。”老祖木着脸。

虽然她当初所放狠话三界皆知,但流景这些年来该喝的酒一口都没少,此刻闻言还笑嘻嘻道:“一坛太少了,再给两坛嘛老祖,你肯定不止酿这么点。”

“没有了。”老祖蹙眉。

流景不解:“还真就酿这么点啊?”

老祖顿了顿:“给了阿寂两坛。”

流景顿时睁大眼睛。

“妖族的小公主也要走一坛。”老祖又道。

流景深吸一口气:“你你你把我的酒给别人……”

“什么叫你的酒?”老祖挑眉。

流景把酒收进乾坤袋,这才开始闹:“我不管!你的烈酒本来都是给我酿的,现在却要分给别人,还分给两个从来不喝烈酒的人,你怎么可以……”

老祖被她吵得头疼,赶紧将话题引回正途:“鬼鬼祟祟混进三界会谈,究竟是要做什么。”

“要不说您一点都不关心我呢,”流景果然不闹了,坐起来长叹一声气,“师父,我的天界亡了啊!”

老祖:“?”

待流景隐去自己在冥域的事,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天都彻底亮了。老祖显然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竟然发生了如此大事,无言许久后只说了句:“倒是没听天界传出什么动静。”

“……他们多少也是有点自知之明的,知道一旦消息传出,非寂肯定会立刻攻打天界,所以这段时间一直老实蛰伏。”流景解释。

老祖扫了她一眼:“他们怕阿寂如此,却独独不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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