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1/2)

……不利台什么都好,就是不该把议事的大殿和寝房放在同一个楼里,导致她随便下个楼都能掺和到其他界域的政事里。上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不想打仗后,鬼将们看她的眼神都透着不善,这回一瞧见她又出来了,一个个的虽然给面子安静下来,但眼神明显透着不欢迎。

流景故作不知,慢吞吞走到殿内:“帝君。”

“冥妃娘娘,见了帝君该行大礼。”虽然上次议事已经亲眼目睹对冥妃不敬是什么下场,但还是有人存不住气了。

流景淡定执手,垂着眼眸便要下跪,一股无形的灵力却制止了她。

她惊讶抬头,对上非寂不悦的视线后停顿一瞬,又默默站直了。

“赐座。”非寂淡淡开口。

虽然冥妃声望风评都不怎么样,但帝君还是无人敢置喙的,听到他亲口为流景解围,先前故意找麻烦的鬼将汗都要下来了。

但难得的,非寂并没有罚他。

大殿之内持续安静,在没有确定目前情况如何前,没有人敢再轻易开口。

流景清了清嗓子,用微弱的声音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帝君,您召我来所为何事。”

非寂扫一眼狸奴:“告诉她。”

狸奴应了一声,一本正经走到流景面前,还没开口就看到她朝自己眨了个眼。

狸奴险些笑出来,一抬头对上非寂冷淡的眼眸,当即又严肃起来:“事情还得从舟明回天界说起……”

他把探子们回归、阳羲求和的事一一说明,便识趣地退到了一旁。

流景不明所以:“帝君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非寂斜靠在王座上,视线从在场所有人身上一一扫过,直到所有人都低下头才缓缓开口:“左边那波,是主战的,右边那波,是主和的。”

流景顿了顿,才发现双方几乎一半一半,难怪一直争执不休。

“你怎么看?”非寂这才看向她。

流景讪讪:“我的想法未曾变过。”

“本座主战。”非寂直直与她对视。

主战的那群人顿时眼睛一亮。

流景先是怔了怔,接着意识到他是在等自己说服他,若是可以说服,便与天界签订和平契书,若是不能……她抿了抿唇,突然笑了。

“帝君主战,是觉得一定能赢天界?”她问。

非寂:“天界刚经过一场战乱。”

“可你去了那么多探子,却只带回一个结果,即天界未受太大影响,攻防也并未变得薄弱。”流景噙笑。

非寂:“或许是假象。”

“若非假象呢?”

“以冥域如今实力,不惧天界。”非寂回答。

“那是身为攻方不惧天界,大不了两败俱伤,可作为守方呢?”流景失笑,“天界之主都说了,冥域若敢进攻,她便拼着你死我活的阵势派大军攻打冥域,我觉得不是玩笑话。”

殿内渐渐骚动,有支持者有反对者,但碍于帝君在,无人敢大声喧哗。

“身为攻方,即便失败也最多折损些兵将,说句残忍的,他们本就为战争而生,折在战场上也算死得其所,可若身为守方,一旦失败,死的便是黎民百姓了,冥域不知有多少子民,虽为魔为鬼,却没什么修为,体魄有时还不如凡人,他们一辈子安安分分过日子,若因为帝君一句‘不惧天界’而死,又该找谁说理去?”

“冥域子民才没有那么贪生怕死!”有主战者忍不住开口。

流景只当没听到:“即便帝君运气好,攻也好守也好都赢了,帝君打算占了天界之后如何?还是上次说的那些,派兵遣将驻守吗?只怕魔兵鬼将受不了那种纯净之地,更别说寻常子民们了。”

“无法长期守着,更不能让子民迁都,屠戮无辜更是会遭天谴,天界对帝君而言,就是块烫手山芋,拿到了也未必守得住,无非是掠些法器宝贝回来……法器宝贝也未必是什么好东西,以阳羲的性子,只怕在你攻入天界之前,就将所有好物都毁了,宁可玉石俱焚也不给你占便宜。”

“折兵损将三界不安之后,却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倒不如一开始就议和,不费一兵一将便能拿到共天山不息泉两样宝贝,让冥域臣民从此免于晦气缠身之苦,是不是啊帝君?”流景笑盈盈看着非寂。

非寂拈起茶杯轻抿一口,还未等放下,主战一方便有人开口了:“你凡事总往差处想,自然没什么好处,但事实就是我们冥域比天界豁得出去,不过是牺牲少数人,阳羲那点东西算什么,只要能掌控天界,便可将三界灵力尽收冥域,福泽后代何止千年万年。”

主战方当即表示认同。

流景也不辩解,当着所有人的面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块熏香,往半空一弹顿时冒出浅紫色烟雾。众人光顾着看她要做什么,也没来得及防备,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吸入泛着花香的烟,顿时陷入失魂。

一大屋子人,刚才还吵得热火朝天,现在却都晕晕乎乎的,看着还挺惊悚。流景笑了一声,一扭头便对上非寂清醒的眼睛,她毫不意外,直接起身挤到王座上,一边挤还一边挑毛病:“帝君赐的座儿也太硬了,下回记得在上头放个软垫。”

非寂睨了她一眼,默默往旁边挪了挪,好叫她坐得舒服些。

“帝君怎么不问我给他们用了什么。”流景攀上他的肩膀时,下面已经有人开始抽泣了,其他人虽然还都没有太大反应,但个个愁云惨淡。

非寂淡定揽着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狸奴倒是主动开口:“是幻雾熏香吧,点燃之后可让人陷入幻觉,但很快便清醒了。”

“你没中招啊?”流景一脸惊奇。

狸奴冷哼一声,假装没看到她跟帝君抢座位:“就知道你不会干好事,所以方才刻意防备了。”

“狸奴大人厉害厉害。”流景说着,忍不住盯住他颤动的耳朵。

非寂强行将她的脸扭过来。

“干嘛?”流景与他四目相对。

非寂神色淡淡:“你往幻雾里加了什么?”

提起这个,流景可就来精神了:“他们不是要牺牲少数人吗?我就让他们尝尝这个少数人是自家人的滋味,看他们还敢不敢说这么轻巧。”

话音未落,最初大义凛然的人嗷的一嗓子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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