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宗实沉吟片刻,“小语性格的确很尖锐,锋芒毕露的个性,你如果和他交往,恐怕是得忍耐他一些,当然有什么做的很过分的,你该发脾气发脾气,该冷他就冷他,不用顾忌。正常交往就行了。”
语重心长,羊咲听得出来,政宗实希望他们好好来往,毕竟他们是父子,政宗实当然会为政语说好话——纵然政宗实口中的交往和羊咲理解的交往并不一样。
羊咲懵懵懂懂地点头说好,政宗实会心一笑:“有空可以多来我们家玩,小语别的一窍不通,多让他带你去玩,这小子吃喝玩乐还是很在行的,但是前提是安全合法,如果有出格的事,你可以直接和叔叔说。”
出格的事?
羊咲想不出来,一个小屁孩能做什么出格的事。
但是政宗实都说到这份上了,羊咲也不好再问下去,频频点头,“……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政宗实把车停在了羊咲小区门口,熟悉的位置,他见羊咲没什么力气,就伸手替人把安全带卡扣按下去松开,低声叮嘱他,语气严肃不少,“安全措施不能少,这一点你千万不要纵着他。”
话已至此,正常人总能听明白其中的含义,但羊咲二十年的生活经验中,别说有关性事了,羊咲的爸爸,羊从容,人如其名,对儿子的性教育压根没想着要传授,对于男女情事恐怕自身也是一知半解,女强男弱的家庭,女主人去世前,羊从容就像一樽大肚佛,不是乐观,而是心大,羊咲有什么不高兴了不会和他讲,有什么生理上的变化更是不和他提,提了也不过是换得一嘴“你还小啦”。
至于和母亲更不好意思讲,初次梦遗,羊咲还是自己用学校的公共电脑查出来的, 起初把它当病灶,百度看病癌症起步,吓得他好几日睡不好觉,后来冷静下来,这才隐隐约约想起学校有那么一次生理卫生课,老师隐隐约约提到这么个事,他再翻开那本小册子,这才明白,自己不过是长大了。
大约是家庭闭塞的教育加之母亲的严厉,羊咲被“保护”得很好,听见政宗实说的安全措施,羊咲第一反应不过是球场上比赛的安全措施,于是他点头答应,说了一句“我知道的”,这让政宗实微微愣了一下。
政语这小子,政宗实倒也心知肚明,贪新鲜,对象谈不久,但偏爱往家里带,所以每回他谈了对象,政宗实只要能接触到对方男生,他都要叮嘱叮嘱,以免现在小孩子玩过火。自从政语有性行为以来,他甚至每年都带儿子去体检,该查查该治治,但外头的小男孩,政宗实管不到这么宽,只能喊他们做安全措施。
每次这么说的时候,二十多岁的小男生多多少少还会害臊,尤其是面对家长。他没想到羊咲能这么爽快——好吧,爽快也挺好,省得他再说点迂回的话缓和尴尬。
政宗实放了个心,看着羊咲晕晕乎乎地开门下车,那动作缓慢得仿佛在水中游走,到底是面对儿子的小男友,又是刚受了伤,当然最最重要的,排除所有因素,政宗实从一开始——羊咲给他送油爆大虾的那个雨天——他对羊咲就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