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政宗实有多温和,只是儿子小时候跌打扭伤太过常见,当爹的练就了一番按摩本领。可惜政语不领情,每每按几下就耐不住性子跑去玩了。
羊咲却是乖巧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如果不是时不时嘴里发出点儿吟哦,政宗实会怀疑他是不是舒服得睡着了——政宗实听着他的声音倒是很愉悦,这一点儿按揉技术有了施展之地,也算是没白练。
大约按了二十来分钟,政宗实不再听见羊咲出声儿了。
他便停下手部动作,帮人把被子拉上披盖好,慢慢地,他听见了羊咲平稳又轻浅的呼吸声。
“睡了?”政宗实气声问着,没等来回答。
政宗实便起身,摩挲着手指,指间存有药膏的黏腻,他习惯性地去检查窗户,看看是否打开透气了,又摸着黑把羊咲桌上的一些零碎垃圾随手带走,关门时,握稳了门把手,卡扣几乎没发出丁点声响。
卧室剩下寂静黑暗,羊咲缓缓睁开眼,床单上政宗实留下的热气还没散开,后背因上了药而冰凉舒爽,羊咲吸了吸鼻子,翻身时方觉枕巾让眼泪洇湿了一小块。
次日的训练,政语没来,也没请假,与此同时好几个队友都没到,黄教练一个个电话打过去,谁都没接,估计都喝多了睡过头。
结果过了一阵,黄教练本人连续几日没出现在训练场了,助教便让球员们自己训练,大多数球员一听自己练,收拾收拾就离开了,光明正大旷训,几个公子哥似乎提前收到通知,不约而同都没出现。
以前羊咲在别的俱乐部,球员旷训是极为严重的错误,毕竟教练每天都规划好了小组,搭配好了技能,缺斤少两的会影响在场的队员。没有指定训练,羊咲伤又没好全,他只好去健身房挑几个器材锻炼一下手臂力量。
“请问——”
羊咲正坐在地上放空举铁,听见声音立刻站了起来,健身房是俱乐部自己建的,来的必然是球员,只不过羊咲刚刚入队没太长时间,人还没认全。
“你是新来的吧。”
那人个子约莫比他高一点儿,讲话一股子京腔。
羊咲点点头:“是,我叫羊咲。”
“哦,我知道,之前就是给你仨儿搞的破冰席。”男生笑得也爽朗,阳光洒进健身房的玻璃门,羊咲觉得这人看起来很清爽,暖洋洋的,“我是何栎,前段时间伤了没来,今儿才回的,昨晚我就没去,你不要介意,我也很欢迎你们的。”
何栎看起来和俱乐部里最爱显摆的一溜儿公子哥格格不入——实在太像正常人,羊咲好不适应,连着“哦哦”几声,默默坐回原地,举着俩哑铃,看何栎从白色大挎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音响,随后他听见一句“蓝牙已连接”,很快,音响里传出动感音乐,何栎自顾自地做起热身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