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分教:冲冠一怒为红颜,吾辈弟兄永少年。大内兴来皆血染,汴京谁料漫狼烟。
九纹龙申请出战
梁山众将争相出战,史进正想说话,曹操却喝止在先,他一时也不好再说,不由急红了脸,幸好晁盖见他焦急,特意点了他名,让他先说。
史进心中大为感激,冲着晁盖、曹操一抱拳,大声道:“二位哥哥,非是小弟要争功劳,只因我等几兄弟上山,身无尺寸功劳,小弟更是愧领救命大恩,若无些战绩傍身,和兄弟们说话都矮一截。”
众人听了都笑,晓得这是实话,毕竟不论什么地方,只要有人,就多多少少有些欺生的禀性,华州六将初来乍到,不立些功劳,的确不好融入。
史进脑子里想了想词,又说道:“那个……如今梁山兵强马壮,轻易哪有立功机会?难得今日有用武之地,还请带挈小弟同去。”
他这番话,乃是朱武事先所教,专门要在有机会出战时,出头争抢。
曹操、晁盖哪里想到他事先打了小抄?都不由连连点头,心道这史大郎说得倒也在理。
曹操更是想得多,眼珠一转,已有计较,宏声道:“史大郎初来乍到,便急于为梁山争光,此乃忠义之举,兄弟们且放他出一头地!史进兄弟,你和杨春、陈达,领五百骑兵,与林冲等一起埋伏。竺敬、耿恭两位兄弟,且随我一同入京。”
史进等大喜,同声领命。
晁盖道:“教戴宗也去,若有三长两短,传递消息谁快过他?”
曹操一想也是,抱拳笑道:“天王思忖周全,如此再妥当不过!”
众人计较已定,就在山下喝一碗壮行酒,曹操带着戴宗、竺敬、耿恭先走,林冲等整顿兵马,次日出发。
正所谓,最是人间四月天,这个时节,天儿又暖,日儿又晴,风儿又软,花儿又香,便是寻常风景,亦足悦人耳目,因此路人商旅行人,步伐都较往日为慢。
奈何石秀心中满满都是帝姬身影,恨不得一步迈进皇城,众兄弟体谅他的情怀,也都加急赶路。
如此不过三四日,已到汴京地界,曹操却不急着入城,城外十里处,寻个客栈住了,及夜,召众人来他房中,说出一番话来。
“我等此番入京,当分为两路,第一路,便是我和史文恭、石秀、欧鹏、时迁、焦挺、周通、吕方、郭盛、戴宗,这一路如何行事,自有我来安排;第二路,则是许贯忠、卢俊义、燕青、孙安、竺敬、耿恭!”
“你们这一队,却有个讲究——朝廷三路剿梁山失败,梁山打了大名府,北京有名的卢员外损失惨重,一怒之下,带了管家许贯忠、亲随燕青,来到汴京找门路报仇,你三人在下榻的酒店高谈阔论,痛骂梁山,却正巧被三个豪杰听在耳中!”
许贯忠恍然大悟,一拍手道:“妙哉!这三个豪杰,自然便是华州先锋武官孙安、节级竺敬、虞侯耿恭,他三个因梁山泊联合少华山打了华州,杀了恩官贺太守,故此来京告状,以图报仇?”
曹操大笑,指着他道:“贯忠知我肺腑也!不错,想那贺太守乃是蔡京门人,门人被害,忠心的属下来喊冤,蔡京于情于理,都要一见,他们三位的新朋友卢大员外,也就顺势攀上了此线。”
许贯忠道:“我等攀上此线,然后如何?”
曹操道:“且听我细细说来,你们六个在此等候三日,然后分两批进城,都去朱雀门外的朱氏老店歇身,大家意外结识,这场戏务必做真,然后如此如此,继而这般这般……”
当夜,众人把期间环节细细推敲透了,无不信心倍增。
次日曹操自领着史文恭等九个兄弟,先入汴京。
有道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许贯忠、卢俊义那一路行事,单说曹操,进了汴京后,轻车熟路,都牵了马往御街而行,放眼所见,比之上回来,加倍的热闹繁华,那些商家的门脸上,更是披红挂彩。
曹操疑惑道:“不年不节,怎地如此热闹?”
这话恰被身旁一个五十上下的老汉听见,立住脚,上下打量曹操一眼,一脸看乡下人的神气,傲然道:“你这村厮,懂得甚么叫热闹?再过两日,便是郑皇后四十华诞,官家降旨,要与万民同庆,这些商店也都打折售卖,以庆圣节,哼,正是因此,多了许多你这般的村厮来看热闹、捡便宜,倒挤得我们本地人难走路。你道这便人多?到了圣节当日,你趁早都别出门,不然似你这般高矮,只怕踩杀了都难发觉。”
曹操听了温文一笑,拱拱手道:“多谢老丈指点,原来是皇后诞辰,这般大事,我等外地人哪里得知?周通,且帮我敬谢这老丈两拳,酬他指点之恩。”
周通闻言快步挤上前,砰砰两拳,打得老汉吐出半嘴牙齿,倒地挣扎不起,唬的旁边人群都散开了,周通大笑道:“我这双拳头,打遍世间英雄,你这老儿有幸挨了,也算祖坟冒烟。”
说罢牵马,跟着曹操扬长而去。
一行人且行且看,转到东华门外,见酒肆茶坊,难记其数,出没之人,多着公服,曹操暗地点头,找了一家看着轩敞的酒楼,问那门口小二:“你家可好住宿?”
小二笑道:“我家房舍宽敞,都是新打家具,往来客人,住着都不愿离去,后院还有浴池,更有一般好处,若在我家歇宿,酒菜可打八折。”
曹操笑道:“好,便是你家,我这里十个人,要五间上房,我等战马要喂细料。”说着把一两白银丢给小二,小二顿时大乐,更是殷勤,一边唤人来牵马,一边带了曹操等去开了客房。
一进方知这酒楼倒是内有乾坤,沿街的酒楼之后,乃是好大一个花园,花园里点缀着亭台楼阁,都可供人喝酒品茶,比之楼里别有情趣。
园中清亮亮一道流水横穿,足有两三丈宽,水上架着绿莹莹的竹桥,走过去是单独起的几幢楼舍,便是客房所在。
小二一头走,一头卖弄道:“客官往那看,翻过那里院墙,百十步外,便是皇城,你再看我院中这道水,便是有名的金水河,此乃皇城中流出来的活水,客官若有心,只在水边静坐,或者还能捡到那寂寞宫娥放出的纸船儿、叶笺儿哩,不过若要回信,只得跑去皇城那一头,从西北水门放入了。”
曹操心中一动,不由泛出喜色,再看时迁,已经走到那水边去细看,小二见时迁如此上心,还道他是幻想宫女,乐滋滋道:“小人也就这般一说,客官也莫太当真,小人在此做了七八年,也只见过两次纸船,不待去拣,它便顺着水跑过墙了。”
原来这道金水河,串墙过院不止一家,中间一道道围墙相阻,一直汇到外面五丈河去。
小二正在夸嘴,忽然时迁“咦”的一声,纵身望河里一跳,伸手在水面一探,随即腰腹一折,凌空往上横翻数圈,单手攀住围栏一借力,稳稳站在岸边,另只手中,却多了一片巴掌大的树叶。
石秀心头一跳,扑过去抢来,果然上面墨迹斑斑,一行行清秀的小字跃入眼帘,写得是——
「东望莱州无数山,思之难见泪痕斑。
谁人飞身入深禁,负我一跃渡万关。」
王庆绿染太师府
石秀虽然识字,却不甚多,诗词上更是不通。
幸好这叶子上并没什么生僻字,诗句也极为浅显:
想你,哭了,快来,娶我。
思及美人情重,石秀这般铁汉,也不由红了眼眶,当初场景电闪而过。
“你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我……我姓石名秀,是……是莱州兵马都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