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大军浩荡赴清溪,守将败逃滚烂泥。谁道梁山无仗义?千里神行送神医。
帮源洞中圣公出
乌龙岭失陷,“宋江”等人何在?
戴宗这一问,众人齐把头点,都不由看向伍应星:
方七佛临行前交待的明白,他留下了两员飞将、五千锐卒,供梁山兄弟驱策。
这等实力不算单薄,依托乌龙岭这等险关,纵然失守,总也不至全军尽墨,无一个晓得他下落的。
伍应星愣了愣,尬笑道:“兄台不知,那官兵来得突然,又极凶猛,小弟同他一战,命也险些留下,急急奔回告诉,又岂知贵兄弟的下落。”
祖士远等暗暗叹了口气:你既果然不知,先前却出言不逊,岂不是人家手中的大把柄?
戴宗瞪起眼道:“我只道那劳什子乌龙岭失守,是你亲眼所见!你既一概不知,如何说我等草寇守不住那岭?”
伍应星分辩道:“官兵来的势大,若不是乌龙岭失守,如何至于大军杀入?”
戴宗冷哼一声,摇头不再同他理会,只看向祖士远道:“祖兄,戴某初来乍到,不识贵处地理,倒要请问一句,是不是只有乌龙岭丢失,官兵才能大进?”
祖士远点了点头,正要说是,忽然脑中电闪,猛想起一事来,惊声道:“哎呀,你若不问,祖某几乎忘了,那山中有条少为人知的小道,足以绕过乌龙岭,莫非竟是被童贯找到了?”
伍应星也是一震,暗叫糟糕,口中忙道:“那个小路,甚是冷僻,又废弃了数十年,便是山民亦多有不知,岂是这般容易被他找到的。”
戴宗嘴角挂起冷笑,抱拳道:“找到也好,没找到也罢,此事若非眼见,总是难知详实——还请祖兄差遣一个路熟的人,待戴某做起神行法,同他去乌龙岭走一遭,自然探知明白。”
伍应星连忙道:“哎呀,戴兄不可!官兵旦夕便要杀来,若是路上撞见,岂不是羊入虎口?”
戴宗冷笑道:“不劳担心,戴某只两个人前往,人少目标小,官兵便浑身是眼,也难踩住我的影子。”
祖士远听他言语,决心已下,晓得若再推搪,必然结怨,当下看向夏侯成,夏侯成不待他开口,起身抱拳道:“方圆百里,山中路径,都在末将胸中,不如末将随戴大哥走一遭,必能绕过官兵。”
戴宗喜道:“若是如此,戴某深感其德。”
当下去告诉了安道全一声,便同夏侯成两个出门,怀里摸出四张甲马,两个腿上各自绑定,喃喃念动口诀,扶住夏侯成便走,但见二人脚下风生,快似奔马一般,倏忽去得远了。
祖士远等人眼睁睁见了,都是大吃一惊——
原来睦州四周山高林密,若是不识路途,难免迷路,先前戴宗来时,便用神行法先到歙州,觅艘快船顺水而来,祖士元等人不曾亲眼见他使神行法,听他说起,总觉多少夸张,如今才知真个不虚。
佥书桓逸叹道:“梁山中有这等奇人异士,可见兴旺,伍将军却不合口不积德,这戴宗见了他的兄弟,把这番话头递去,便是人家口中不说,心底也必小觑了我明教。”
祖士远狠狠盯了伍应星一眼,叹息道:“事已至此,好在七佛子同他甚是交厚,回头让七佛子领着应星,去同他斟酒赔礼,好赖圆过这场。”
元帅谭高则道:“道歉之事,眼前不急,真正急者,童贯大军杀来,只怕我等不足以抵挡。快快让人去通报圣公,尽起帮源洞精锐,同他决战,才是紧要。”
祖士远连连点头:“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兹事体大,你二位领率众将,牢牢守住城池,我亲自走一遭!”
当下骑一匹惯走山地的好马,带了“刺虎枪”白钦随身护卫,两个飞奔帮源洞去了。
原来方腊自起兵以来,定了永乐年号,又定都清溪,大造宫殿,但平日起居,却多在帮源洞里,那洞亦是明教总坛所在,洞中圣火,常年不熄。
这帮源洞所在之处,乃是清溪西北四十里的群山之中,背靠一岭,名天都岭,帮源洞主入口正在岭中,其内勾连纵横,恍若迷窟,可藏万马千军。
天都岭下,有一清潭,占地数十亩,其水清甜甘美,潭水流向西南,汇入练江。
祖士远二人一路狂奔,翻山越岭抵达帮源洞,守门的兵将见是右相亲至,自然不拦,那洞里通道阔达,足以奔马,祖士远轻车熟路,很快便找到了左丞相娄敏中,将近日诸事悉数告知。
这娄敏中原是清溪县教学的先生,肚里有些文章,一手剑法亦颇不凡,跟随方腊多年,亦是教中五散人的身份,因他秉性持重,故付以左相重任,一向随在方腊身边,帮他理政治国。
左右二相关系和睦,娄敏中一听祖士远所言,也是大惊,连忙引了去见方腊。
方腊所在之地,却是洞中一个天坑,阔达数百亩,天光直照,与外界无异,只是四面皆是高山深谷,飞鸟难渡,起了百余间大小房舍,构成宫殿。
左右二相报名而入,直趋陛前——
大光明殿正中,一张黄金、红珊瑚打造的火焰也似宝座,一条大汉身着九龙绣袍高踞其上。
观其形表,高约八尺,身躯壮硕,方面大耳,眼神烁烁,一双手更是远大于常人。
宝座之下,左侧立着光明左使、兵马大元帅方七佛,再往下则是宝光如来邓元觉,一个身穿金紫八卦道袍的中年道士,一个身穿朱甲的将军,一个面白无须的黑袍汉子,再一个便是“小养由基”庞万春。
看官听说:这些都是明教中的头领人物,那着龙袍大汉,自然便是声名赫赫的圣公方腊!
而在邓元觉之下,道士便是“灵应天师”包道乙,朱甲将军便是殿前太尉郑彪,人称“郑魔君”的便是,这三人加上已死的吕师囊,便是他教中的四大法王。
那个黑袍汉子,乃是司天太监浦文英,武艺虽然平平,却有观星之术,最能洞察吉凶,亦是教中五散人之一。
再往下面,则是数十名文官武将,不消多说。
左右二相入来,一番拜舞,方腊开口问他:“祖相,如今大敌来侵,你不在睦州坐镇,来见寡人,必有要事,此刻但说无妨。”
祖士远便道:“陛下,微臣急急前来,只因军情如火,不敢稍有耽误——童贯大军,袭破东管,守将伍应星大败而回;臣遣去乌龙岭的援兵,中途遇上官兵主力,力战不敌,退回清溪,如今他大军朝夕便至,此等大事,要由陛下做主。”
方腊听了一惊,随即怒道:“乌龙岭若陷,金芝岂不危矣?天定已是生死不知,金芝再有疏忽,我之血脉岂非尽断?”
怒目看向方七佛,沉声喝道:“七佛子,你不是说梁山那伙好汉奢遮能战,守把乌龙岭万无一失么?若是早知这般数日便丢了天险,让邓和尚与小庞去守,岂不是好?”
方七佛恭恭敬敬道:“陛下放心,武植此人,计谋深远,能征惯战,若非是他一力相帮,七佛也无法带这么多人撤出杭州,以他能耐,绝不会守不住乌龙岭,七佛料定是那童贯侥幸找到了山后小路,绕过岭来。”
祖士远道:“微臣所想,亦同方左使相同。还有一事要禀陛下,梁山泊戴宗、安道全二人,星夜兼程,赶来睦州,为受伤众将治疗,如今得了神医之力,方杰元帅已是转危为安,那戴宗亦不信他家兄弟丢了关卡,同夏侯成私下前往查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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