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
鲁达禅杖千钧重,杨志宝刀杀气横。风火轮上长戟奋,葵花老祖命将倾!
金锤将锤震宫门
拳谚有云: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葵向阳以一敌三,大战“花和尚”、“青面兽”、“神驹子”,仗着一个快字,勉强不坠锋芒。
然而与此同时,余化龙等人虎入狼群一般,里里外外,早把皇城司尽数屠尽——
皇城司毕竟是个衙门,不是兵营,其中许多高手自有家宅,若非轮值,夜间并不在此留宿。
眼看着伍尚志、严成方等,各领人马,一拨一拨回到广场,兵刃上都是血迹,面上都是狰狞,葵向阳心中越来越惊,几番要冲出重围,都被马灵逼回。
正没主张间,忽听得门外扣响,有人叫道:“金陵府兵马提辖,率队巡城,快快开门!”
众人对视一眼,心知必是方才惨叫声、兵刃交击声,引来了巡城兵马。
葵向阳神情一喜,便要大叫,鲁智深早有预料,杖法一紧,逼得他一口气息不敢轻泄,无法开口求救。
闻人世崇更是镇定自若,擦去了嘴角血迹,领着十人,大剌剌开了门,人群遮住院中场景,趾高气扬道:“老子闻人世崇,领水师来寻仇,不干旁人的事,修理一番葵向阳,我等自去!”
那提辖听了一惊,下得马来,上前低声道:“侯爷,大家都是吃官家饭的,也算自己兄弟,何必闹得破脸?况且这里离宫城甚近,若是惊扰了圣人,不是耍子。”
闻人世崇冷哼一声,怒声道:“自己兄弟?你拿人家当兄弟,只怕人家要拿你当老公!”
那提辖一愣:“侯爷,此话如何说起?”
闻人世崇满脸愤然,恶形恶相地叫道:“葵向阳这个王八蛋,自己没了卵子,倒是要用起别人的来,这狗日的阉人,把我一个俊俏的兄弟捉在皇城司里,强逼着做他老公,他干出这等龌龊事,如何不怕破脸?哼,惊动了圣人又如何?这个官司,我不怕打去御前。”
一席话出,那干军卒,自提辖往下,齐吞一口唾沫,各个神情精彩,只觉满身蚂蚁乱爬。
闻人世崇叹一口气,怀中摸出一块金子,塞在了那提辖手中:“说起这些,没得脏人耳朵!算是本侯欠你一个人情,你只做不知便是。兄弟们巡夜辛苦,且喝一口热酒去。”
那提辖望见金光一闪,顿时欢喜,一面接过一面笑道:“岂好意思让侯爷坏钞?只不曾想到皇城司这干没屁眼的,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侯爷帮末将也揍他几拳!”
说罢带着军马,飞一般去了。
葵向阳被鲁智深刻意封住气口,几番开口不成,眼睁睁望着救兵走了,心下不由绝望,将牙一咬,双刀脱手掷出,趁着鲁、杨闪避,奋力往外便冲。
马灵忙把金砖打来,不料葵向阳一心硬闯,竟不躲闪,伸出左臂一拦,咔嚓一下,打得臂骨开裂,顺势一个翻滚,强行冲出围去。
好在旁边掠战众人,晓得此人本事通天,各自都不曾大意,但听唰唰两声,余化龙的金枪、伍尚志的银戟,双双刺出。
葵向阳不料这二人年纪轻轻,出手如此犀利,将身一扭,强行变向,立足都还未稳,只听“嗡”的一声,一口金锤直砸下来,迎面道路,尽数封死。
葵向阳脚尖一点,缩身急退,只听背后呼的一声,风声劲烈无比,晓得不好,强提真气,一纵而起。
不料鲁智深那条杖,本来自后拦腰扫来,见他跃起,大吼一声,双臂肌肉尽数暴涨,竟也紧随着上抡,一声闷响,正中葵向阳小腿,葵向阳惨叫一声,落下地来,中招之处血肉飞溅,一只脚更是远远飞出。
竟是吃他一杖之下,强行轰断了腿脚!
阮小二、阮小七齐声喝彩,兄弟二人并肩一跃,一刀一枪杀下。
葵向阳却是就地一个旋转,猛然腾身,让开攻势同时,一拳斜出,打在阮小二胸前,打得腾腾腾跌出数步,一跤坐倒。
阮小七惊道:“哥哥!”顿时满脸煞气,挺枪乱刺,葵向阳闪躲几合,劈手捉住枪杆,发力一抖,阮小七身不由住松开手来,吃他一枪杆抽得翻筋斗倒地。
杨春、陈达本要上前,见阮氏兄弟尚且这般不济,心中一惊,双双停步:这等狠人,还是留给鲁智深等人对付为佳!
杨志自是不怵他,骂道:“阉狗,还敢逞凶!”
上前挥刀乱砍,葵向阳一脚跳着闪避,躲了几合,伍尚志银戟贴地横扫,角度刁钻,顿时将他另一只脚也卸去。
葵向阳惨叫一声,扑倒在地,周身劲力强提,双手在地面一撑,大鱼一般跃起,翻掌直袭杨志胸口。
他这一下已是殊死一搏,势头奇快,一心只要拉个好手垫背。
杨志急欲闪时,葵向阳已到面前,电光石火之间,哪里还让得及?
眼见那掌将及胸口,也只得匆匆提一口气,预备硬抗,是死是活也顾不得了。
不料眼前一花,一道身影高速掠来,正撞在葵向阳小腹上,两个齐齐翻倒,一个抱住肚子,一个捂着脑袋。
捂着脑袋那人一跃而起,正是轻功绝顶的“鼓上蚤”。
葵向阳一时挣扎不起,杨志上前一刀,齐肩卸下一条胳膊来。
至此葵向阳四肢已残其三,还有一条臂膀,也是骨骼碎裂,扭头看了一眼伤口,腰杆一挺,强行盘坐,眼中无尽怨毒望着众人:“你这干欺君罔上、无法无天逆贼……”
话没说完,鲁智深大步向前,单手擎着禅杖砸去,只一下,颅骨粉碎、大牙乱飞,好好一个脑袋,砸做了一个肉饼。
鲁智深抹一把溅了满脸的血肉,冷笑道:“谁有功夫听你多舌!”
招手道:“大事既了,且顾走路。”
皇城司中,自有马匹,杨春、陈达两个牵出,众人都上了马,鲁智深抱了史进在怀,扭头奇道:“时迁,他都死了,你还偷他么?”
众人看去,时迁一手从葵向阳怀中伸出,拿着薄薄一本册子,笑嘻嘻道:“小弟本想看看他怀中可有什么令牌,关键时能派用场,不料竟只有这个……”
取在眼前读道:“葵、花、宝、典……咦?这是那厮练的功夫么?”
鲁智深摇头道:“适合他的功夫,未必便适合你。大伙儿走吧。”
时迁道:“诸位哥哥先走,我还有武大哥交待的事情要办,就这里同哥哥们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