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枫察觉到脚下的异样,低头一看,右脚脚底踩着一片瓷片,还好他的鞋质量不错,不然他就得去打破伤风了。除了他右脚下的瓷片,周围地板还散落着许多大小不一的碎瓷片。
平日里专职照顾祁董事长的生活助理不在,只有一个双手插兜,靠在窗边的陌生男人。黎枫看过去时,对方也刚好看过来,眉目无波,却让人深感压迫。
黎枫脚步一顿,移开视线,望向祁远松:“祁董,要不我晚点再过来?”
年近七十的祁远松冷着脸,大手一挥,“不用,过来吧。”
黎枫好歹也工作了几年,见过各种场面,最初的震惊过后,他目不斜视,避着碎片,来到病床边,有条不紊地给祁远松做检查。祁远松住院是因为结构性心脏病,手术不难,微创穿刺,原来的瓣膜已经替换掉。
黎枫凝神,专注于听诊器,瓣膜音质正常一项项检查完,他伸手拿起柜子上的抗凝药摇了摇,“祁董,您身体恢复的不错,这个抗凝药要继续服用,饮食方面要清淡,不能食用过咸的食物。”
这些叮嘱原本应该和照顾病人的家属交待的,但是生活助理不在,而窗边那个男人,气场比祁远松这个久居上位者的气场还强,一看就不是会服侍人的人,黎枫只好对祁远松说道。
整洁宽敞的特需病房,只有他一个人的说话声,气氛严肃又压抑。听到他的声音,窗边的男人又看了他一眼,深邃的眼里闪过一丝意外,目光最终定在他的工作证上。
黎枫低着头,握着笔,加快查房记录的笔速,恨不得秒离风暴中心。
手机铃声打破了病房里压抑的清静,冷着脸的祁远松拿起手机,看清来电显示,神情一变,笑道:“席董”
席董两个字一出来,窗边的男人冷笑一声,看向祁远松,眼里满是嘲讽。
黎枫虽在低头奋笔疾书,但他耳聪目明,听到冷笑声,深觉有大战即将爆发,囫囵写完最后几个字,随手把笔往胸口口袋一插,再把夹子挂回床尾,就准备溜。
“黎医生,愿不愿意和我结婚?”
啊???
一句话把黎枫定在原地。
黎枫以为自己幻听了,下意识看向窗边那人,满脸疑惑。
祁衡屹:“你没听错,我问的就是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不是幻听啊!
不过,这是什么意思?
黎枫定睛看过去,那人身穿黑色衬衫,袖子挽起,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腕,双手插兜,姿态闲适地靠在窗边,刚毅俊朗的脸上神情寡淡,好像他刚才说的不是你愿意和我结婚吗,而是这棵大白菜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