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移开后，姜喃才看清了傅京州。
他戴着眼镜，眼镜擦拭得一尘不染，隐隐反着光，目光藏在眼镜后，看不太清楚。
他微垂着头，身后是敞亮的落地窗。
“喃喃？”
“嗯。”姜喃垂下了眼皮，闷闷地说，“你竟然还能记得我，刚刚又给你打了一个电话，你也没接。”
“我的错。”男人也不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接，果断简明地承认了错误，“下次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真的？”
少年抬头，飞快地看他一眼，然后有点不自在地撇过头，说，“你能不能不要戴眼镜？”
男人听话地摘了眼镜，眼尾那颗朱红的泪痣没有眼镜片的遮挡异常明显。漆黑的眼睛也是，情绪看得很分明。
姜喃又抬头看着他，打量他几眼，问；“你心疼我吗？”
“心疼。”
这句话不假思索地落下。
“骗子。”姜喃说完，和他对视一眼，忽然发现傅京州好像把手机移得更近了一点，他单手撑着下颌，目光认真地看着他。
那目光该怎么形容？
好像自带热度，会烫人。
他也确实被烫到了，脸颊都觉得热。
“所以，我们喃喃蹲局子的时候，有被什么人欺负吗？”
您不想我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姜喃忽然有点鼻酸，他吸了吸鼻子，“蹲局子的时候，没有人欺负我，但是住酒店的时候有个老登欺负我，说了一些很难听很难听的话。”
这句话出口的时候，姜喃不自在地抠了一下指甲。
姜喃以前没少受过委屈，他忍习惯了，这好像是第一次被人欺负了，有人给他撑腰。
傅京州盯着他，良久都没有说话。
关于事情的大致经过，其实他早就从别人嘴里听说过了，但是当时从别人嘴里听说的那种心疼，不如看着面前这人的千万分之一。
傅京州不太擅长哄人，于是他停顿片刻，问了一句，“上次买的车喜欢吗？”
“啊？”姜喃没反应过来，愣了下，说，“挺喜欢的。”
“那就好。”男人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问，“那游艇呢？你喜欢吗？”
“游……游游游游……艇？”小仙喃瞪大了眼睛，倒抽一口凉气，“你你你你要给我买吗？”
他说得结结巴巴，心脏跳得老快了。
“嗯。”男人嗓音低醇，裹着以前没有过的温柔，“你喜欢就买。”
姜喃：“……”
电话挂断以后，他瞪着天花板，眉开眼笑。
小黑球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老实巴交道：“亲爱的喃喃，我觉醒了一个新功能。”
姜喃瞥它一眼，伸出手捏着小黑球，“说来听听。”
小黑球两条小胳膊攥在一起，诚诚恳恳道：“我可以给您踩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