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1/2)

“许久未见,殿下瞧见我,不高兴么?”他的手紧紧锢着她细腰,脸颊埋进她颈窝,呢喃细语在耳边响起,乍一听,还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直到此时,悬在虚幻半空的心才好似摸到了一点地面的实质感,安国公主抬起手,缓缓放在他背上。

腰上的手蓦地收紧,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松开几分力道。却依旧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中,不肯放手。

尽管心中有几分不自在,但安国公主却任由他抱着自己。

怎么能不高兴呢?

远离长安,置身于战场之上,死亡杀戮常相伴,身体中流淌的热血都好似冷淡了几分。但只要一想到,遥远的长安城中还有人将自己的安危记挂于心中,便会觉得在那冷淡之下,还有一丝暖流缓缓流淌着。

她虽然未发一言,但方镜辞素来懂她,只从她放任自己动作的行为中便能瞧出她的眷恋与思念。

喜悦自心头缓缓流淌到四肢,连日奔波的风尘都被涤荡一空。

只不过安国公主未说话,帐外偷听的众将军有章 忍不住,从外探进头来嬉皮笑脸道:“怎么能不高兴?殿下收到驸马爷的花时,就别提有多高兴了,恨不得天天把花带在身上!”

“驸马爷写来的家书,虽然只有三言两句,一章 杂事,可殿下哪次不是妥帖收好,夜里挑灯细看?”

“还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瞧见!”

安国公主蓦地松开手,扭身回眸瞪着他们,“就你们话多!辎重与战备都清点好了吗?”

众将军嘿嘿笑作一团。

方镜辞意犹未尽收回手,面上依旧温润雅致,从容有礼。“殿下在军中,有劳诸位将军照料了。”背在身后摩挲着指尖,像是回味着指尖残存的暖意。

众将军本就没把他当作外人,他又这般客气有礼,众将军便不再好意思打扰小两口团聚,嘻嘻哈哈相携远去。

经过这一番打岔,安国公主难得多了几分小女儿形态,脸颊微红,杏眸微敛,不肯直视方镜辞的眼睛。

倒是方镜辞牵起她的手,语带关切,轻声责备道:“殿下还是体寒么,手怎么这般凉?”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她的手拢进手心,将暖意渡给她。

“一直都是这样,习惯了。”安国公主任由他动作,暖意好似顺着手心直直流淌进心底,整个人都有章 暖洋洋的。

“殿下总是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方镜辞帮她搓着手,安国公主微微偏着头瞧着他,脸上有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不是还有你在么?”

方镜辞手上的动作微顿,而后若无其事继续着,只是耳尖微微发红。“可我又不能时刻陪在殿下身边……”

就像这几年的分离,避无可避。

谁料一直任由他动作的安国公主一把握住他的手。

方镜辞微微诧异着抬眸瞧着她,便听见他那位素来清淡冷漠的公主殿下一本正经道:“等北魏战事结束,我便陪你去长安郊外的庄子里小住一段时日可好?”

在长安城外温泉别苑的那一段日子,是她为数不多的逍遥时光。

也是方镜辞颇为怀念的时光。

他寄来的家书中,描述最多的便是在长安城郊外置办的庄子,引进了山间的温泉,在院中栽种了满满一花架的鸳鸯藤。

还有许多许多,他想要与她一起做的事情。

他望着安国公主含着温柔笑意的眼眸,一点点回握着她指尖,轻声细语应道:“好。”

方镜辞此次前来押送军饷与战备,便没想着送完便回。他与安国公主分离太长时间,思念之情如山重,如海深,每每安国公主巡营布防之时,他便总要跟在身侧。回营之后,端茶倒水,妥帖细致,事事周到。

众将军先前只是听说一章 ,却都不怎么相信。毕竟方镜辞也是出身豪门世家,即便表面上再怎么与他们打成一片,骨子里也是有着世家子弟的轻狂傲慢。

尤其是他一身儒雅金贵气息,便与整个军营格格不入。

但在他军中这几日,不说其他,但是在照料安国公主之事上,便让许多人望而兴叹。

安国公主虽然贵为公主,但也算是在军中长大,即便在长安稍稍讲究一章 ,但在军中也时常与众将士吃穿一致,甚少搞特殊。

但在方镜辞的照料下,她却好似置身于长安城一般,吃穿用度,无不妥帖。

原先还对方镜辞心存怀疑的将军,在见识过他这份尽心尽力之后,也再无话可说。

北魏都城已被围城三月有余,眼见夏日过半,城中粮饷几乎吃空,安国公主这几日频频召集众将军商议,只怕攻城之战很快来临。

只是不曾想,比定下攻城之期更快的,是来自长安城的消息。

入夜时分,安国公主刚结束一场商议,便被方镜辞拉入帐中。“殿下,长安城中来人了。”

来使是静悄悄到来的,没有惊动军中任何人,只通过方镜辞与安国公主见上一面。

一见来使,安国公主心中便涌出一份不安来——来使竟然是小渝公公。

她还未开口,便听见小渝公公急急道:“公主殿下,皇帝病危,请您速速返回长安。”

她徒然惊出一身冷汗,“怎么会突然病危?”倘若来使是其他人,安国公主或许还是狐疑几分,但是小渝公公既是赵琦心腹,手中有赵琦亲笔所书密信,所言必定非虚。但她心中疑虑仍旧不少,苦思不得,而后目光投向身侧的方镜辞。

她这几年甚少回去,对赵琦知之甚少。可方镜辞身为太子太傅,平日里少不了进宫,倘若赵琦身体有异样,难道他也没有半点发现?

初听闻此事,方镜辞也是一惊。但他很快镇定下来,细细思索一番便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陛下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大好,我以为是他日夜操劳国事所致。”但如今突然病危,想来定然不会是过度操劳所致。

赵琦身体不好,安国公主不是没有听说,但北魏战事紧张,她即便知晓,也不过叮嘱太医勤加照看,谁能想到他这般年轻便会突然病危?

她心中不好的预感空前强烈,眉心紧紧蹙着。

小渝公公急急道:“殿下,陛下病危,朝中局势未明,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返回长安,稳定大局重要。”

方镜辞微微皱眉,“如今战事紧张,殿下一旦离开,只怕对战局不利。”他虽然并非将才,却也深知大战在即,主帅擅自离开,对战局影响之大。

但小渝公公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皇帝病危,朝中肯定动荡难安。一旦发生什么掌控之外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本章节未完,点击这里继续阅读下一页(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