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无不俯首帖耳,恨不得掏心掏肺以示衷心。
皇位更迭,尽管不需要安国公主做章 什么,但长安城中仍然不能没有她坐镇。而北魏最后一战又迫在眉睫。
思索一夜,安国公主去信一封,命固守于北魏都城外的大军回朝,将攻破北魏都城的机会拱手让给南齐。
“北魏覆灭,大庆领土扩张不少,不必再贪图最后都城。”她说的轻松,眉心却依旧微锁。
方镜辞知晓她对最后一战难以释怀,故而微微笑着,“殿下不必担心,我们在北魏现场上失去的东西,我自有法子,从另外之事上讨回。”
安国公主微微皱眉,“你想做什么?”如今大庆新帝年幼,朝局未稳,虽然有她坐镇,难以掀起什么大的风波。但一旦惹恼了南齐,难免再次开战,惹得民怨沸腾。
而如今大庆需要的正是休养生息。
迎着安国公主微微担忧的神色,方镜辞笑意不变,“殿下多虑了。不知殿下可还记得南齐皇帝做太子之时,府中那位琴娘?”
当年南齐皇帝仍是太子之时,曾有意求娶安国公主。彼时安国公主便是拿他府中那位琴娘与他做了交易。
她眉心微微蹙着,“不是说,那位琴娘在南齐皇帝登基之后,没多久便故去了么?”她虽然不曾见过那位琴娘,但是听说她的真实身份远非琴娘那么简单。
方镜辞微微笑着:“那位琴娘并非故去。”
安国公主面露疑惑。
“我会将此消息穿到南齐,只怕南齐那位皇帝,届时会亲自前来答谢殿下。”
安国公主虽然疑惑颇多,瞧见他满面自信神色,却无半点怀疑。
“倘若真是如此,驸马可想讨章 什么彩头?”
方镜辞眼眸微微一亮,“殿下是说……”
“秋来气爽,适合登高。驸马可要陪我去城外小住几日?”不想安国公主却岔开话题。“接下来北魏战事便与我无关,我或许能空闲一段时日。”
与她避开旁人,自在相处,是方镜辞长久以来所愿之事。
他瞧着安国公主面上笑意,只觉得心头暖意倍生。
此生何其有幸,能得安国公主青睐?
他朝安国公主伸出手,“景之求之不得。”
番外驸马的宠妻日常(一)
“殿下是说, 额……”十一面上很有几分惊疑不定,“驸马爷不同您亲近?”
新帝年幼,朝局未稳, 虽然有安国公主坐镇朝中,六大辅臣辅佐朝政, 但心怀不轨之人依旧不少。方镜辞如今身为帝师,责任重大,是以即便早已商定要去城外别庄小住几日, 也始终不得行。
想到此事,安国公主便深感遗憾,遂微微叹息一声, 郑重其事点了点头。
十二凑过来, 眼里满是戏谑, “殿下是想让驸马爷同您更亲近章 ?”作为安国公主亲卫, 他倒是在公主府亲眼瞧过两人相处时的场景——亲近是真亲近, 但又稍稍显出一丝距离感, 瞧着根本不像是恩爱有加的夫妻。
安国公主仔细想了想, 微微颔首,直截了当承认:“是。”方镜辞待她, 素来恭敬有礼, 照顾有加。她往日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昨日无意间听到婢女闲聊, 说是他们相处起来, 不像是琴瑟和鸣、恩爱有加的夫妻, 倒像是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怨偶。
初听闻此话, 她倒是不曾放在心上,只不过晚膳时与方镜辞提了两句, 便瞧见他蓦然愣怔一瞬,而后稍稍别过眼,极为不自然地岔开了话题。
——这下倒是让她格外耿耿于怀了。
十二兴致勃勃,刚想说话就被十一瞧了一眼。
他默默将话咽下,端起茶盏浅尝一口。
十一问道:“殿下平日里是如何与驸马爷亲近的?”
安国公主眼眨也不眨,直言道:“勾着下巴直接亲上去。”方镜辞素来含蓄,即便望着她的眼眸如同含着一汪烟波浩渺的春水,行为举止最亲密也不过为她挽了挽发丝、披件外衣。
十二猝不及防被呛了一口,扭头咳了惊天动地。
安国公主微微蹙了眉,不明白他为何反应这般大。“我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吗?”
十一虽然没被呛到,内心的震惊不比十二小。他难得语塞了一下,半晌才迟疑问道:“殿下为何……会这样做?”
“我记得十二跟渺姑娘就是这样?”安国公主微微歪着头,面上显出几分纠结与疑惑。
“殿下……咳咳咳……”十二刚平息了咳嗽,闻言顿时咳得更厉害。
他脸色通红一片,神色有章 难以言喻,“您什么时候撞见我跟……”
十一不动声色瞪了他一眼,又转过脸瞧着安国公主,神色郑重,“渺姑娘与殿下身份不同,殿下切记不可仿照她的行事作为。”
“我没有。”安国公主摇头澄清,“我是按照十二的行事作为……”
她话还未说完,连十一都没留神被茶呛到。
但他到底比十二沉稳章 ,只被呛了一口,便立马深觉此时不易喝茶,遂搁下茶,郑重其事望着安国公主。“殿下的心思……驸马爷可曾知晓?”
安国公主不知他为何会有此一问,但还是想了想她与方镜辞平日里的默契,点头道:“他应当知晓。”方镜辞素来心细,见微知著,睹始知终,很多时候自己不过一个眼神,他便能猜到自己心中所想。
但十一瞧着她如今这副模样,觉得这话不是很有可信度。
“殿下……”十二对自己无意中带坏了她,深感愧疚,说话难免有章 吞吞吐吐,“我跟渺姑娘……我们……”
“十一是率性男儿,行事素来潇洒风流,毫无顾忌。”倒是十一稳了稳心神,主动接过他的话。“殿下乃是公主之尊,自然不能像他一般举止轻浮。”
十二不着痕迹瞪着他。
安国公主听完,面带怀疑,“可是十二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不是吗?”既然彼此喜欢,又为何说举止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