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她不说,徐恕也不勉强。
“这家台球厅呢,其实是家地下赌场。一楼和二楼做台球生意,负一楼就是赌博的地儿。老板叫吕龙,有点黑色背景,是个狠角色;不过他做事很低调很隐秘,明面上也查不出大的过错,所以一直没人动他。”
秦招招勾了勾唇角,“有多狠,穷凶极恶的那种?”
“我没和他打过交道,但是据传言说,他手段挺狠毒的,手底下一帮亡命之徒。至今没人敢在他的场子闹事,也没人敢欠他钱,因为欠他钱的都自觉用手脚抵债了。”
这样啊。
从一开始,秦招招唯一的顾虑就是这家赌场的老板不够狠,拿捏不住邹峰林这种赖皮。
不过现在,她可以彻底放心了。
与此同时,莱茵庄园十六层。
晏承矗立在窗边,一边解开衬衫袖扣,一边听电话里的尹秘书跟他汇报情况。
“………就是这样了,晏总。不知道秦小姐跟那一家子说了什么,那男的就疯了一样在赌场里借贷赌博,甚至透支自己根本还没拿到的赔偿款,给赌场老板写欠条。”
他停顿一秒,“秦小姐好像是想化被动为主动,但是这办法有些冒险,搞不好会把那一家人逼急的。晏总您觉得,秦小姐能成功吗?”
晏承脱了衬衫,纵深的落地窗上影影绰绰地倒映出男人赤裸的上半身,那些暧昧的抓痕还没有消失,这让他微微有些失神。
“她可以的,我相信她。”良久,男人低声道。
“这些天加派几个人手,远远地跟着她,别让她出事了。”他又叮嘱一遍,这才挂断了电话。
返回手机主页面,只见壁纸是一束玫瑰花。开的很娇艳,拍摄角度看来也是用了心的,就是晏承这样不苟言笑的人拿来当手机壁纸,有些微妙的违和感。
不过要是秦招招在这儿,想必会对这束花很眼熟,因为这就是当初她胆大包天地放在晏承办公桌上、压住他文件的那束玫瑰花。
是的,晏承把那束花带回来了。
鲜切花的保存时间不久,即便可以做成干花,可他还是更想看到它娇艳欲滴的模样,毕竟这样,总能让他回想起,秦招招抱着这束花来华润找他“求爱”的样子。
即使那场“求爱”不过是她用来戏弄他的招数。
他把那束玫瑰翻来覆去地拍了几百张,然后挑出来一张最满意的用作壁纸。
洗过澡,晏承浴袍半系着坐到床边,松松垮垮的黑袍包不住他的身体,露出他健硕白皙的胸膛。
他拉开床头柜最上面的抽屉,里面只有两样东西。
一只木雕的夜莺,以及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集体照,大概有三十个人左右,都是十六七岁的高中生,女生在前男生在后,从低到高站了三排。
晏承拿出来放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摩挲了一下照片上秦招招笑靥明媚的脸。
在她身后右侧方,十七岁的晏承正垂眼偷偷看着她,面容一如既往的淡漠,可目光却是专注而柔软的。
在所有人都在看镜头时——
唯独他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