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气氛古怪起来。
一道声音突然飘进来,兴致勃勃,带着格格不入的朝气:【我知道啊!锦衣卫!!!】
【那可是皇帝手底下知名的恶犬,想让他咬谁就咬谁,想让他造什么罪名就能造什么罪名!】
有锦衣卫听到这声音,差点哭出来。
我们没有啊!我们忙着造假,伪装自己消息灵通还来不及,哪有时间去罗织罪名。
而锦衣卫指挥使却是嘴角忍不住上翘。
他一直担心锦衣卫的定位,如果是为了搜集消息,成为皇帝监视天下的耳目,固然很好,但在权力上,未免有些单薄了。
可是,酷吏不一样。
尽管酷吏大多数下场很不好,可他们活着的时候,一个个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鼎盛时期,就连丞相都不敢轻易得罪。
风光个二三十年再惨烈死去,和不功不过,平平安安过完一辈子,他宁愿选前者。
*
窦皇后却是一惊。
而老皇帝已然高兴起来。
灯下黑啊!他都没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有一群现成的酷吏人选了,只需要再加一些权力——比如锦衣卫原来掌侍卫、缉捕、刑狱之事,如今再允许他们把刑狱之事绕过宪司,专呈皇帝,并且,能够直接逮捕、拷问犯人,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等对此无权过问。
如此一来,完美的酷吏人选就出现了。
至于对锦衣卫的限制,他也有了粗浅想法:再设立一个机构,用来监视锦衣卫。
不过,现在先把锦衣卫转型再说。
“妹子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想要重启酷吏。”在窦皇后不讚同的目光中,老皇帝慷慨陈词:“妹子你可还记得前朝天波年间,朝廷推行方田均税之法——咱是后来建立新朝后才知道,原来这个法,是想要按土地肥瘠征税,且把田地土质分为五等,有钱人家肥沃田地多,多交税,没钱人家肥沃田地少,少交税。然而,在此之前,咱一直以为那是恶政。”
“这都是因为地方官员阳奉阴违,将山林归纳为当地百姓的旱地,将溪河水洼记作水田,也归给百姓。使得他们承担更多的赋税,却没有多少田地。而真正田地多的富户,其土地反而越量越少。”
“但是倘若有酷吏,他们就很少敢这么做了。”
为什么呢?因为酷吏可以不走流程,不讲证据,直接把人下狱。如果等酷吏发现你这个地方政策好像不太对的时候,他不需要讲证据、讲流程,直接雷霆一击,用下狱和杀人来震慑天下。
而且,如果国库告急的时候,只有酷吏能用非常手段搜刮财富。
——当然,酷吏有用,仅限于皇帝手里有枪杆子的时候。没有枪杆子,你人再暴虐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