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用得是青枫剑派的剑法,剑术不低。
纪满月定住身形,眼看对方第三剑刺来,他闪身躲过:“少侠怎知在下是纪满月,许掌门说的?”
那人却笑道:“坏事做尽,你们自己人都盼着你死!”
不由分说便又动手。
满月胸口疼得像是要炸开了,不再与他纠缠,虚晃一招,自窗户一跃而下。
那人跟着追出来,呼哨一声,还有数十人埋伏。
可满月的功夫,是这些人难望项背的。
众人追出不远,便追丢了。
南泽城内不能再待。
纪满月一路出城,撑着气力进了一片杏树林,便再也走不动了。
嗓子里时不时一股血腥味往上翻涌。
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从怀中摸出莫肃然给他的伤药,服下一粒。
胸中的闷痛渐缓,药力让满月觉得困乏。
月色清寂,杏花暗香,这般良辰美景,倒是辜负了。
满月弯了唇角,倚在杏花树上闭目缓神。
不知过了多久,恍恍惚惚,似睡没睡的警觉犹在,他心头骤然一凛。
睁开眼睛,困顿瞬间消散——杏树影下,一人头戴帽子,脸蒙黑巾,正居高临下的看他。
纪满月条件反射地去抓贯月剑,惊而发现,竟然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这种懈怠感,绝非因为内伤,反像是中了松筋软骨的药剂。剂量不重,恰到好处地因伤情让身体如雪上加霜。
对方见他睁了眼睛,轻声笑起来,走近两步:“你就要死了,求求我,我给你个痛快。”
满月倚在树干上,匀两口气,抬眸看对方。
他相貌好看,气韵本来是透着冷冽的,可眼睛里又总融汇着温情,冷与温两相冲撞,便撞出一丝难以琢磨的妖冶危险。戴着面具,让异媚更胜。
偏这要命的当口,他嘴角还弯起个弧度。
那人被他的笑激怒,抬手便要扇他巴掌,纪满月突然道:“五堂主连环算计这般缜密,是个人才。”
被这句话震惊,对方的手悬在半空。
他先是一愣,才冷笑道:“我何处露了马脚?”
说这话时,已经恢复了本来的声音,正是五堂主钟岳仙。
纪满月没答,他其实也不能确定对方是钟岳仙,只是依照因果诈问——从暴露自己行踪给青枫剑派这事儿来看,只有在南泽有堂口的五堂主最易得手。
回想几日前,他离开点沧阁时,钟岳仙态度前后的变化,显然当时,五堂主看出司慎言的心意,不愿徒劳。
钟岳仙见他不答,抽/出腰间匕首,道:“有什么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