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年赞道:“确实如姑娘所言,老夫身边有位医者,也如是说,但他已经配制出压制毒性的药物,只要司阁主从此与朝廷兵合一处,老夫自然不能坐视恩人殒命。”
纪满月只觉得一口气哽在喉头,回头,看向司慎言。满月如今正蹲在张日尧身旁,身位很低,司慎言垂眸就看到他眼睛里满是恳求。
就在这时,张日尧突然咳嗽起来,接着止不住猛烈地抽气,如胸口压了千斤巨石,很快要承受不住。
满月自从穿进游戏里,第一次觉得这样无助……
他看孟飘忱。
姑娘也只是皱眉,道:“他毒发了,我没办法。”
再看丰年。
面色慈悲,却一言不发,看向司慎言。
张日尧如破风箱的喘息声越来越急切。
一声一声,是刀子,割在满月心口。于情于事,他都不能让张日尧死。
下一刻,就连司慎言都没想到,满月转向司慎言,撩衣袍双膝跪下,恳切道:“尊主,求你救他。无论要属下做什么,属下在所不辞。”
司慎言知道纪满月的身份,却并不知道大堂主张晓是那失踪的程序员。
今日纪满月的反应,让司慎言隐约觉出蹊跷。大堂主确实搭救过满月,只是满月眼中的恳切,远比那点搭救之恩浓烈——这里边八成还有他并不悉知的内情。
丰年在一边看着,他也没想到,纪满月比司慎言还着急,于是便饶有兴致的一言不发。
司慎言目光定在满月脸上片刻,问道:“当真什么都愿意?”
纪满月定声道:“绝不反悔。”
司慎言再不多说什么,走到堂中,面对丰年撩袍跪下:“点沧阁能得朝堂青眼,无上荣光,愿从此归顺,为圣上效犬马之劳,”说罢,一个头磕在地上,“司慎言,向丰老将军见礼。”
丰年听了,开怀大笑,亲自将司慎言扶起来,直接自怀里摸刚才的瓷瓶,抛给纪满月:“三日一粒,这是两个月的量。待到诸位由点沧阁善后归来,加官进爵,新药自当补给。”
这是明摆着的威胁,但纪满月只得受了他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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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点沧阁一行众人,离开南泽地区,往沧澜山出发。
莫肃然自从去寻药引子,就没回来,但他总是这样行踪飘忽,众人见怪不怪。
本来,纪满月久病成医,算半个草头郎中,起码针灸技术过硬,只要不是他自己垂危,应急看个小病小痛,总归不至于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