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满月道:“那人奸猾,穷途末路恐生奸计,他身为一派之掌,公然帮助外敌,刺杀朝廷命官,这账早晚要好好清算。”
说罢,转回司慎言身旁,见他悲酥清风似是解了,向紫元吩咐一声:“这里不安全,咱们快回营中去。”
终归是离巴尔恪的营区太近了。
司慎言立下大功。
对方死了主帅,战事估计快要消停了。
丰年着军医给司慎言好好医伤。
司慎言胸前伤口可见骨,腰侧也深得伤到内脏,军医说若是指着自行愈合,只怕十天半个月都只能平躺,于是给用桑皮线缝了针。
可从开始缝,到后来汤药被灌下一大碗,司大人也没盼来他想见的人。
纪满月不知去哪里了,把他送回来,撂下句向丰年回禀军务事宜,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就出了帐子,一直没再来。
军医给开的药,消炎镇痛还安神,司慎言喝下去,片刻功夫,眼皮就沉得抬不起来了。
他一边想着满月八成是真的生气了,一面又不大捋得清到底是什么让他这样火冒三丈。
终于脑子断了弦,沉沉地睡过去。
纪满月确实是生气,可又不仅是生气。
他心里乱,诸多情绪糅杂在一起,闹得他心烦。
他害怕见到司慎言伤重的模样,怕只看他一眼,自己的内息就会压制不住的翻腾。
听军医说司慎言没有危险,他便索性把牵挂和相思暂时压下,捋着自己的纠结,冷静去了。
一冷静,就过去七日。
这日傍晚,丰年开军务会,把战事的近况做了交代:
对方主帅毙命,越国借机修书,巴掌打完给个台阶——要么和谈,要么你们主帅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算是相当硬气。
硬气过后,需要给对方点消化下咽的时间。
但至少,边关近日不会再起狼烟。
丰年再没理由让满月这位名正尚未言顺的皇子在边关陪着。
于是会后,他同满月说,待到司慎言伤再好些,就先启程回都城去。
满月应下。
老将军笑着看他,直言问:“自从回来,你怎么不去看他?”
纪满月一时想答,千万个理由到嘴边都不合适,只得气苦的笑着。
丰年在他肩头拍拍:“有的别扭闹久了,再想转还就只剩后悔了。”他说完,乐呵着走出帐子。
任你处置
司慎言总得换药, 衣裳穿得太厚不方便,所以他的军帐里,火生得暖。
这会儿, 天已经黑了, 营地又安静下来。
帐中, 司慎言斜倚在那不怎么舒服的行军榻上, 看着紫元倒腾一桌子的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