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暴雨仍然没有消停之势,墨云笼罩天空,也夜幕般不见天光。
直播结束,顾清俨和谢梨邈带着年年吃午饭,五人依然坐在昨天的位置,只是这会儿外边景色模糊,风雨交加。
吃完午饭的年年,很快就挨着爸爸睡着了,几乎是一闭眼就睡了过去,以至于最开始谁都没有察觉。他睡得很安然,仿佛一点儿都不会被窗外的暴雨惊扰到,小扇子似的睫毛浓密又卷翘。
这样靠着的姿势睡久了脖颈会很酸,顾清俨将年年抱到休息间午睡,把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后,他没有离开,只是安静地坐在床沿边陪着年年。
上午没有客人,松松和傅小洲都精力充沛,根本不想午睡,甚至开始猜起了这场暴雨什么时候会停,一点儿都不给天气预报面子。
因此,现在的休息室内只有顾清俨和年年。
失而复得的孩子,睡颜乖巧恬静。
顾清俨看了许久,直到双眸因为长时间视物不转逐渐变得酸涩,他才垂眸给年年掩了掩被角,动作间手腕的名表折射出冰冷的光。
一直以来,他的手腕都戴着名贵奢华的腕表,许多人都认为,那不过是上位者顶级财力的一种象征标志。
可事实并非如此。
只有顾家人和谢家人才清楚,腕表下藏着的是一道旧疤,狰狞可怖。
那是他第一次失控。
在他得知他的孩子下落不明时,他几乎是瞬间,就朝那个精神病发作,疯狂癫笑的匪徒动了手,搜查队的人拦着他,癫狂的匪徒拿起刀子在他的手腕化了道口子。
皮开肉绽,鲜血四溢。
但也抵不过当时他心中的半分痛楚。
惊雷劈开云层,睡梦中的年年小手倏地攥紧,手背碰到身旁人的指腹时,年年又无意识地松开,很快便握住了顾清俨的手腕。
睡醒后,年年发现是爸爸陪着他,两腿一蹬就扑进了爸爸的怀抱。
“爸爸!”
“嗯。”
“泥没有碎觉嘛?”
“爸爸不困,年年睡得好不好?”
年年睡得可香了:“超级好哒,妈妈在哪里哦?还有大舅舅他萌呢?”
“在外面。”
“那窝萌也去叭!”
“好。”
顾清俨帮他穿鞋,目光温和,动作也更加谨慎和细致。穿好鞋的年年,忽然问:“爸爸,年年似不似笨笨哒?”
“没有。”
“可是年年、不会数数,米有小舟哥哥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