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逐喉咙滚动,哑声道?:“好。”
包子铺老板很快端上来一屉包子,他们坐在矮桌边儿,在破晓的晨光中,一口?一口?吃着再普通不过的早膳。
姜善宁吃着吃着,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忽然发现?他的眼眶红红的,惊讶道?:“阿甘,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萧逐没抬头,手指迅速擦拭过眼眶,含糊道?:“没有,是包子太烫了。”
此行押送赈灾粮,还没有出?发的时?候他就想过要和叶觉平见一面?。
他本以为这些事?情?都?会是他一个人做,没想到还有阿宁陪在身边。
孤单了太久,身边有人陪伴,令他欣喜的同时?又患得?患失,生怕阿宁会突然离开。
姜善宁“噗嗤”一声笑出?来,“烫就慢慢吃,我?又不会跟你抢。”
他喉咙哽住,半晌抬起脸,眸色认真的“嗯”了一声。
姜善宁仔细端详了他一会儿,见他确实不似哭过的模样,于?是放下心。
他们吃完包子,马不停蹄地回了扬州城。
到的时?候已?经晌午了,有青年疑惑地问道?:“诶,殿下,你不是病了吗?怎么又和阿宁姑娘从?城外回来?”
萧逐笑答:“城里有些闷,我?带阿宁去透透气。”
两人并肩骑着马离开,所?过之处的百姓们都?是一片艳羡的目光,纷纷赞叹他们感情?好。
*
在扬州城的这一个月里,萧逐每日都?加入挖渠的队伍中,姜善宁则是在城头监工,有时?还会跟城中妇人们说说家常。
十一月中旬,萧逐必须得?回京复命了,户部尚书一把年纪,不想舟车劳顿,索性就留在扬州监管挖渠一事?。
来时?他们拉着几十车的粮草,回去时?却只有萧逐和姜善宁还有几个金吾卫,寥寥几人。
扬州州牧和百姓们纷纷来送他们,目送他们走出?了扬州地界。
出?了官道?,只能走山路了,眼看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他们决定休整一晚。
生好了篝火,几个人围在篝火旁,长锦坐在萧逐的一边,伸手烤火,瘪嘴道?:“殿下,咱们还有多久能回京呀?在扬州的这段时?间,我?都?没睡过一个好觉,您看我?的手,天天挥舞锄头,都?有茧子了。”
“快马加鞭半个月就能回京。”萧逐看着他掌心里的厚茧,沉声道?:“我?们多挖一点,沟渠就能早一日修建完工,扬州百姓也就能早一日免受旱灾的侵扰。在场的所?有人手里,哪个没有茧子。”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长锦都?懂,他蔫蔫道?:“知道?了殿下。”
姜善宁此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光滑的掌心,默默举起手:“我?的手心没有茧。”
萧逐:“……”
真是他的好阿宁。
吃完了随身携带的干粮,姜善宁正要找棵树干靠着睡觉时?,萧逐的脸色忽然变得?沉重,他一把揽过姜善宁的肩膀,眉目陡然变得?锋利。
姜善宁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按向萧逐怀中,耳畔划过一道?破空声,而她原先靠着的地方?,赫然扎着一只箭矢。
她攀着萧逐的手臂起身,登时?提醒所?有人:“有刺客!”
萧逐拔出?那支箭矢,反手朝后掷去,远远地听到利器入肉的声音,紧接着是有人倒地的声响。
在场的金吾卫个个都?是好手,早已?拔出?剑,严阵以待。
长锦也是神情?严肃,两手拎着两把剑,护卫在他们身旁。
如今并不在官道?,而是黑黢黢的山林间,他们没有听到马蹄声,对方?借着夜色隐藏,他们也无法判断对方?有多少人。
下一瞬,山林间射出?许多只箭矢。
萧逐抬剑格挡,一把将?姜善宁甩上马背,自己随之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丢下一句“分头跑”,骑着马儿朝山林里冲去。
他们人少,倒不如分散向四周跑去。萧逐隐隐觉得?,这些人是冲他来的。
他目力不错,在黑暗中可以视物,牵动缰绳在林间跑的很快。
簌簌的风从?姜善宁耳边刮过,身后不断响起破空声,她被萧逐圈在怀中,耳朵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她尽力把自己蜷缩在一起,手指揪着萧逐的前襟,跟他说道?:“阿甘,你低下来一点,当心中箭。”
萧逐眯起黑沉的眼眸,腾出?一只手按住她的脑袋,往自己的心口?按去,一面?说道?:“阿宁别怕,有我?在。”
有我?在。
不管发生什么,他总是说有他在。
姜善宁惴惴不安的心落到了实处,小心抬起头,从?萧逐的肩膀往后望去。
然而夜黑风高,只能看到模糊闪过的人影和道?道?寒光。
“阿宁,我?左边腰间有一把匕首,你把它拿着防身。”萧逐忽然说道?。
姜善宁顺着他的话,摸向他劲瘦的腰间,果然摸到了一把匕首。
她取出?来,紧紧攥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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