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这样一个说法,就算胡彪他们知道这些华裔同胞的情况艰难,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么艰难。
彼此面面相觑之下,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让院子中的气氛变成可怕的死寂。
直到数分钟过去后,一个大概十六七岁,嘴角上还满是绒毛的少年猛地站起。
带着满腔悲愤之色,对着身边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大声问到:“先生,学生郑孝祖不懂,这世道为何会这样?
明明我等华裔一脉,承担和贡献了爪哇一地九成以上的赋税。
可以说那些白皮天天能悠闲地吃香喝辣,甚至每年还要带走大量金银,几乎都由我等华裔供养,说是一句他们的衣食父母也不为过。
为什么却坐视我等,被土人如此迫害?求先生教我。”
下一秒后,又是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少年站起,嘴里同样是喊起:
“先生,学生黄耀宗不懂,为何我等自幼不仅熟读四书五经,连洋人的学问也是学了不少。
甚至还有一些佼佼者,还去欧罗巴游学过。
但是不管如何优秀,在荷蓝人殖民地官府那里任何职务都拿不到。
他们甚至宁可将一些职位,交给那些大字不识的土人,不管他们能不能胜任也不给我们,又到底是为何?”
面对着以上的这些问题,应该是他们老师的那些成年男人们。
嘴巴蠕动之间却没有一个说法,脸上同样是有些茫然之色;他们同样不知道,为什么才会这样。
因为在他们熟知的儒家经典中,似乎没有相关的内容……
为何?(二)
看到了眼前几个华校的老师,被问到了哑口无言的这样一幕后。
毛小豆、也就是迷眼毛,这个现代位面职业是一名记者的新手菜鸟,暗自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原本因为吐了一个干净,早就饥肠辘辘的他,对于手中碗里香喷喷的海鲜粥,也再也没有了一丝胃口。
在现代位面身为一个文化人的他,倒是知道是郑孝祖、黄耀宗这两个少年仔;所提出的那些困惑,到底是一些什么原因。
还能是什么?一切不过是因为荷蓝殖民者,在统治上的需要而已。
在他们看来,只有土人和华裔双方之间,有着一些不可调和的矛盾,他们才能在其中作为高高在上的仲裁者一样,轻松地享受一切。
能将华裔这个善于创造财富的族群,当成一些可以随时压榨的奶牛。
本次的泗水华裔危机,要说没有荷蓝殖民官府的默许,甚至是私下强力推动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无非是因为自从几十年前的洪杨之乱结束后,大量的华裔来到了南洋地区讨生活。
包括爪哇地区在内,华裔族群的数量和力量、财富也是越来越惊人。
到了现在已经到了必须动手打压,并且收割财富的时候了。
至于在这一个过程中,有多少华裔会死在这个过程中,爪哇殖民地官府的白人男们,不会有丝毫的在意。
基于以上的道理,本次泗水华裔的危机,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绝对会被白皮们使用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代表着数量庞大的华裔同胞,承受了一场灭顶之灾。
让一场场悲剧,在未来的百年之中,不断地上演、重复。
想到了这样一点,哪怕迷眼毛在自己常年的记者生涯之中,已经见惯了这个社会的种种黑暗和丑恶之处,心中依然充满了巨大的愤怒。
这样巨大的愤怒让他想要大喊、大叫,甚至是挥刀砍杀一番。
迷眼毛能想到的事情,一众战队的老鸟们自然也能想到;彼此对视之间,眼神中满是说不出的杀意。
眼见着那几位先生一脸茫然和窘迫,胡彪这个指挥官站出来了,嘴里顿时就巴拉、巴拉地说了起来。
可能措辞有些不同,但是内容与迷眼毛的认知一般无二。
算是将荷蓝人心中的龌龊,还有本次危机的缘由,对一众华裔少年、少女们介绍了一个清清楚楚。
只是解说清楚了之后,那些少年男女、甚至是老师依然是一脸沮丧。
因为就算知道了原因,他们面对着荷蓝人这一种血淋淋的做法,却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对方有枪炮、有大军的同时,却对殖民地在武力上管理得无比严格。
不准土人、华裔拥有任何的枪械,一旦是被他们查获之后,将会受到无比严厉的一种惩罚。
最终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样几乎绝望的情况下。
旅馆的院子里,不要说那些女孩子和年纪较小男孩们,已经是忍不住哭了出来,顿时就是哭声一片。
就连郑孝祖、黄耀宗这些少年仔,都是不断地抹着眼泪。
一边哭着、一边在嘴里喃喃自语的说到:“为何会这样?我们华裔一脉在爪哇、在偌大的一个南洋,难道永远只能如此屈辱地生活。
在这些洋人养猪一般的手段下,什么时候他们想吃肉了,只能是挨刀子不成?
我们在华校刻苦学习,学着的那些母国经典文章,又能有什么用?这书,我看不读也罢,还不如去学些功夫,也能与土人搏命一番~”
在以上的充满了委屈的说法下,院子里顿时就是哭声一片。
就在这种愁云惨淡的情况之下,忽然就是一声暴喝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