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将士不敢怠慢,旋即打马回去禀告。
好不容易闲下来,秦瑨策马来到队伍中央,停在那辆雍容华贵的金銮前。
这里被陇右军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饶是如此,张桃儿依旧机警的守着金銮外,右手一直按在刀柄上。
见到秦瑨,她方才松弛了几分,上前道:“哥哥,前方战事如何?”
“尚在等待。”秦瑨翻身下马,目光直直看向紧阖的幔帘,“陛下怎么样。”
张桃儿叹气:“这两日陛下可是折腾累了,方才闹着头痛,这会子应该睡下了。”
秦瑨微微蹙眉,上前几步,探身挑开幔帘。
顺着罅隙朝里看,矮几上的安神香燃的正旺,袅袅冒着白烟。姬瑶侧身躺在软塌上睡着了,旒冕被她丢在一边,露出的小脸满是憔悴。
冷不丁的,秦瑨的心口紧缩起来。
姬瑶是个吃不得苦的性子,连日行军,定是累坏了,但这一路上她没有抱怨,甚是连头痛都没有跟他讲。
他也是奇怪,她越懂事,他竟越心疼……
“照顾好陛下。”
秦瑨黑沉的眼眸柔波乍现,深深看了一眼,适才放下幔帘。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能回家了。
时间瞬息而过,到了大明宫朝会时刻。
百官整齐列于金碧辉煌的宣政殿,等了许久,宁王方才现身。
他身穿明黄衮龙袍,腰系玉带,头戴翘脚璞头,四平八稳的走进来,身上少了几分风流,多了几分威严稳重。
百官见状,无不为之折舌。
“宁王你……你怎么穿龙袍!”
“你好大的胆子,这可是僭越!”
“宁王!你这是何意?可是要做那乱臣贼子!”
朝廷一下子乱了,痛批声此起彼伏,唯有太傅江言沉稳立于首排,仿佛早就洞悉了一切。
对于官员的谴责,宁王置若未闻,迈着方步走上御台,宽袖一震,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坐到龙椅上。
这一下,太和殿内鸦雀无声。
有内官过来,宣出神康帝禅位圣旨,江山就这样在言语中轻而易举的易主了。
在场官员震惊过后,有人暗笑,有人愤怒,有人胆战心惊。
几名言官挺身而出,义愤填膺。
“大胆姬顺!你这是谋朝篡位!”
“陛下好好的,何以不过百官问询,直接禅位与你?此举于礼治不和,定是有猫腻!”
这些言官素来聒噪,嘴皮子一张一合,就是他们所有的本事。
宁王不屑笑道:“猫腻?你们既然觉得有猫腻,那就请神康帝过来,亲自证实一下不好吗?”
“对,请陛下过来!”
言官崔佐炀一向秉正,此时顾不得礼制,阔步走到江言身边,焦急道:“国本动摇,太傅快请陛下!”
江言不怒自威,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陛下来不了的。”
崔佐炀一怔,“太傅何出此言?可是陛下病重,糊涂了?”
江言站的笔直,慢条斯理道:“早在南巡时,就有刺客袭击圣驾,导致陛下和宣平侯双双失踪。我为了稳定朝局,暂且瞒下此事,没想到,还是被有心人搅乱了。”
说到这,他锋锐的目光毫不畏惧的刺向宁王。
崔佐炀和在场官员瞬间明白过来,难怪南巡后陛下就称病不朝,宣平侯也不在长安,原是被歹人所害。
他们齐刷刷看向宁王。
南巡后没多久,宁王就回朝理政了,这幕后主使是谁,不言而喻。
崔佐炀怒火攻心,正欲上前痛斥宁王,却被江言拦下。
宁王看着他们有劲没处使的窘态,唇畔携出一抹近乎痴狂的笑。
他缓缓起身,四平八稳朝外走:“神康帝和宣平侯遇难,朕甚是惋惜。国不能一日无主,当下识时务者为俊杰,愿意跟朕的可以走,想不明白的就在这好好想想,一日为限。”
不过少顷,有十数名官员紧随宁王而去,其中就包括镇国公,汝阳侯等人物。
言官见状,纷纷怒骂。
“你们这些趋炎附势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