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崔佐炀生的文质彬彬,一张嘴比泼妇还泼,看来在朝上还是给她几分薄面了……
崔佐炀喋喋不休许久,成功惹怒了郎仆野。
只见他气急败坏,顺势摸出腰间的短刀,抽出刀刃,狠狠扎在桌案上:“出言不逊,我看是你们有失风范!不谈了!”
郎仆野脾气上来,伏案而起。
安靼迅速拉住郎仆野的胳膊,正要相劝,一道魁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边缘。
下一瞬,他死命拽着的郎仆野就被人踹飞了……
哐当一声,郎仆野被惯性扔在靠墙的八宝架上,上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摔下来,弄的满地狼藉。
除了崔佐炀和淮南王,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眼睁睁看着秦瑨抓小鸡似的拎起郎仆野,一拳打在他的下颚上。
他出拳迅急,郎仆野没反应过来,立时眼冒金星。
眼见赞普锺受辱,吐蕃使节再难隐忍,几名身强体健的正要围拢秦瑨,却被淮南王堵个正着。
两拨人就这么在驿馆打了起来,吓得安靼魂都快飞了……
这可怎么办是好?
惹怒盛朝命官,他们在长安吃不了兜着走。
赞普锺丢了命,他们回到吐蕃还得吃不了兜着走……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淮南王一脚踹在他身上,直接让他摔了个四脚朝天……
江言怔怔看着眼前乱象,一脸震惊:“这……这……”
角落里的姬瑶略一惊诧,只觉此举甚是痛快。
瞧那郎仆野的臭脸,跟当年达缇一样,这是盛朝的国土,摆着给谁看呢?
狠狠揍一顿解气再说!
不过片刻功夫,秦瑨和淮南王以少剩多,结束了这场武斗。
吐蕃使节各个都挂了彩,无一幸免。
秦瑨将郎仆野按在长案上,一手薅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能好好谈了吗?在我盛朝的国界上,狂什么?”
郎仆野嘴角流着血,挣脱不得,只能回头瞪着秦瑨:“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你们这是欺负人!”
郎仆野在吐蕃享受的是众星拱月的待遇,从未受过这种羞辱,此时此刻眼眶通红,里面挤满了忿恨的眼泪。
秦瑨嗤笑道:“断奶了吗?你就过来出使?吐蕃没人了是吧?”
说着,他将郎仆野狠狠按在长案上,咚一声,给他额头磕出一个大包。
“我最后问你一次,岁供还要不要削减?”
郎仆野被撞的耳晕目眩,说不出话来,只觉小命快不保了。
安靼在这时清醒过来,踉跄起身道:“宣平侯息怒!郎仆锺会错意了,岁供照常,照常!”
他万般无奈,只能替郎仆野做了主。
秦瑨轻瞥安靼一眼,眸底的阴戾让人胆寒,随后将郎仆野拽起来,抚平了他肩头的褶皱。
“原是赞普锺听错了。”秦瑨对着狼狈的郎仆野淡淡一笑,“你年岁尚小,没事别拿刀子吓唬人,我们盛朝不实兴这些,伸手必得挨打。”
郎仆野瘪着嘴,双颊两道泪痕,全身都气的发颤。
秦瑨如此威胁,吐蕃这边无可奈何,毕竟刀子是赞普锺拿出来的,的确算他挑衅在先……
秦瑨不再搭理郎仆野,对淮南王使了个眼色。
两人回到盛朝坐席,秦瑨对着吐蕃使团作揖,客气道:“误会一场,今晚我朝会在鸿胪寺设宴,还请各位大驾光临。”
一场纷争就次结束,盛朝使节纷纷起身,离开了驿馆。
来到藁街上,江言脸色低沉,只觉一阵惭愧。
这些年各国使节来访井然有序,鲜少出差池,他以为秦瑨有什么高招,没想到却是这种手段!
江言盯着秦瑨的背影,一股气徘徊在胸臆,不发泄出来就得憋死他。
少顷,他隐忍不住,开口叫住秦瑨,质问道:“这就是你处理问题的方式?你身为朝廷命官,却对着使节大打出手,简直丢了我朝的脸面!”
阳光之下,江言唾沫星子乱飞。
秦瑨皱皱眉,后退一步:“棘手的问题用你们的文雅是解决不了的,拳头才是硬道理。”
“你大言不惭!”江言忿忿震袖,指着淮南王和崔佐炀道:“一丘之貉!”
这一骂,骂了三个人。
秦瑨耐心顿失:“老匹夫,别得了便宜卖乖!”
“你……你……”江言怒不可遏,倏尔想到什么,回首道:“陛下啊,您看宣平侯多么粗鄙!陛下千万不要向他学,虽说我们盛朝尚武,公然武斗还是有损我朝威严!”
秦瑨闻言一怔,循着江言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乔装打扮的姬瑶。
两人视线绞缠在一起,秦瑨蹙起眉峰,一张脸肉眼可见的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