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54CiaoSigoria(1/2)

在走进图书室前,薇洛特意仔细观察了一下图书管理员目前在不在。

她对这位一向能避则避。

她不是不明白,老人一般都很喜欢跟年轻人聊聊天,而她也并不是在介意这个,纯粹只是他太喜欢给她讲述什么悠久的家族历史,以及这座辉煌的房子又是怎么建成的,哪个房间又曾经接待过哪个鼎鼎有名的人物……

阿莱西奥的家族曾经非常有权势,b如说确实拥有过一个繁荣的公国,而到了现在,即便那些都已经变成了历史的尘埃,瘦si的骆驼也b马大,他们仗着家底还是可以作威作福。

图书管理员强烈推荐她带走几本有关于这些的书,让她回到房间去仔细研读,好更深入地了解她的情人。

她当然不可能会带走,一方面她对阿莱西奥那些祖辈确实是一丁点兴趣也没有,毕竟从画像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家族男x的基因非常强势,强势到都不用太担心夫人会出轨。她不希望看书看得脑子里全是阿莱西奥的脸。而且,要是这些书给阿莱西奥本人看见了那还得了,毫无疑问,他会乐呵呵地将她的合理解释全当作狡辩,这个意大利男人一直都非常自以为是。

在确定了图书管理员确实不在后,她迅速钻了进去把书给放回了原位。

上帝,阿莱西奥家真的有很多的书。她的父亲也有一个在当地颇有名气的图书室,经常有人会过来借阅他们家的藏书,但还是远远b不上这一个。

她默默地又偷了两本带走,然后就如同阿莱西奥所说的,到外面散散步。她一直讨厌在社交场合以外的地方穿得太过招摇,努力地挑选了件最不起眼的散步装才戴上帽子走了出去,并没有允许任何仆人跟随。

只是,也许人总是需要一点新鲜感,她没有选择去走阿莱西奥所说的那条林荫道。

她确实喜欢它,它很美,两侧还摆了许多阿莱西奥的父亲当年周游各国带回来的艺术品,阿莱西奥跟她絮絮叨叨地介绍时,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了。

她挑了一条与她惯常走的相反的路,就这么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了很久很久,欣赏一些新的风景,直到穿过了草坪与树林,看到长长的篱笆出现在眼前,她才意识到自己大概是一不小心地走到了一个边界。

她眼睛亮了亮,左顾右盼后,确定四周无人,鬼使神差地就爬了过去,走到了外面的路上,她忍不住思考了一下如果她沿着路一直往前走怎么样?

而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她这双脚最多还能再走个三两英里,然后就会疼到走不了路,只能坐在草坪上,等着被来找她的人带回去。

阿莱西奥会很生气。

她无奈地吐了口气,决定还是暂时不去想这些,免得越想越焦虑。

该si的意大利!该si的意大利乡村!

她现在不如还是看看风景吧,这一边的风景也非常优美。

她有些后悔自己竟然没有顺便把素描本给带出来。

她之前会想要画点素描只是为了打发那些与阿莱西奥在一起的无聊时间,可现在,看着这些山丘田野,她甚至还想再向他要求画架与颜料。

正正经经地画几幅画。

上帝果然永远都是公平的。

意大利是个非常美丽的国家,它甚至可能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国家,所以才必须要交给意大利人来管理。

不然就不平衡了。

她沉思着,似乎是正在脑海中构图,直到一阵骑马声传来,将一切打断。

然后,一个男人的声音也响了起来:“ciao,signora你好,小姐。”

明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明知道阿莱西奥一直在迁就她说她的母语,可那相似的声音还是令她条件反s般地想,他居然这么快就找到她了?

然而当她迅速转过头去,所见到的,却只是一个正骑在马上的陌生男人,看起来估计跟她差不多大年纪。

好吧,不止是声音,他们连长相都略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b起永远都衣着得t的阿莱西奥,这个人的衣着打扮看在一向在意仪容的她眼里简直就是胡来。他的外套随便搭在马上,身上只穿着一条马k与一件没扣扣子露出x口的脏衬衫,腰间挂着把左轮手枪用于防身。

而在她过往的印象里,就算是个马夫都不会让自己以这种可怕模样示人。

但这都不要紧,她知道这个小伙子从头到脚都跟马夫没有丝毫关系。或许他是阿莱西奥的兄弟,那一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的旁支的亲戚。

总而言之,另一个没有规矩没有道德的罗列里什么什么。

在她隐约的不安中,他扬起了眉毛,用那张同样英俊得令人眩目的脸冲她露出了一抹欣赏的微笑。

“你是谁家的?我怎么过去从来没在附近见过你?”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马上跳了下来,牵着马走到了她的身边。

薇洛不愿意随便和陌生男人交谈,尤其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

她立即就想要离开这里。

结果他却直接一个快步上前,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迫使着她靠近了他,一阵浓烈的酒气扑进她的鼻腔,差点把她直接熏晕了。

“你很没有礼貌,小姐,你难道是没听见我在问你问题吗?”

薇洛好一会儿才从他的气味中缓过神来,并且试着想要挣开他紧握的手:“对不起,我正准备离开。”

她的口音彰显了她绝不是本地人,倒也难怪会这么不懂事。

“这么着急做什么,不差这一会儿。”他上下打量着她,“我们都还没有互相介绍呢,我可绝不会允许一位美丽的nv士在我面前走过却不曾留下她的芳名。”

他的话说得倒是好听,可薇洛却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思在这与他tia0q1ng,她难以理解,他们家的男人是不是个个都觉得自己是唐璜?

“我必须走了,先生。”

他就好像没有听见:“是谁家又请了剧团来演出吗?你通常都在哪里表演?我想只要有一个合适的赞助人,你一定会成为大明星。”

薇洛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认为她是个nv演员。

在她的沉默中,他继续道:“怎么了?全都要保密吗?我不介意,姑娘,这是个好地方,让我尝一尝你的嘴唇,你看起来像是一场甜蜜的盛宴。”

薇洛终究是开始后悔了,她真不该这样随意地走到外面来,就像她仍然是准男爵家的小姐时,没有人会允许她独身一人出现在任何可能会接触到陌生人的地方。

她明明在遇见了阿莱西奥之后就应该明白,只要你看起来不像是一位有身份的小姐太太,男人就会认为自己可以猎取你。

她恶心得不行,冷冷地拒绝道:“不!那绝不可能,在我划烂你的眼睛扯出你的舌头之前,请放开我。”

他听了反而笑了,那熟悉又可怕的声音让她的脊梁骨发抖。

“天呐,我一直喜欢驯服歹毒的泼妇。我可以给你半个金币,又或者一整个金币,这都看你,毕竟我现在心情挺好的。”他傲慢地提议道,“可如果,你一定要在这里跟我闹,那就一分钱都赚不到了,我是个jg打细算的人,不希望自己的钱花得不值得。”

他的手就像钳子一样紧紧禁锢着她的手。然后,他用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低下头,用那残忍的嘴唇去找寻她的,她又恶心又愤怒地躲避着,但那通通都是无用功。

她的力气与他完全无法相提并论,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起了他的枪,但她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去考虑它。她一辈子都没有过拿枪指着别人的勇气,她的天x会使她露怯。她难以威胁他,而他们的距离也太近,她的迟疑会使她得到一巴掌,那反而更糟。

她只能将那空余的手往上移,然后在碰到他的头发时,灵机一动,选择猛地拽住了它们,并竭尽全力地往下拉扯。

他发出痛苦的声音,手也松开了她的下巴,气急败坏地准备去抓她的手,但她的手已再一次移动,她用手掌根部狠狠击中了他的下巴。他的头猛地后仰,她的手腕重获自由。

在他没能反应过来前,她气得不忘又狠狠扇了他一耳光,再踢了他一脚,才赶忙重新爬上栅栏,并在他追过来的动作中,用这辈子最灵敏的动作翻了回去。

她跑得飞快,甚至都不敢停下几秒钟好喘口气,或者是回头看一看。

她的攻击其实没有多少杀伤力,如果他希望,他同样可以轻松翻过来,而且绝不会跑得b她慢,她一旦松懈就会被他追上。

而这地方非常偏僻,荒无人烟,十分寂静,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她的后背爬满恐惧,整个人几乎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她的脑子里不停地在想,如果她被他抓住了该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应对?他原本可能还略有几分耐心与友善,现在却一定会因为她的行为报复她,绝不会再给她反抗的机会。

她真不希望自己会需要跟他提起阿莱西奥,那样就仿佛像是在承认什么。

但也许,提起那个人也不会有用的。

他会认为自己能够得到原谅的,他们都非常清楚,在阿莱西奥看来,他肯定是b她重要得多了……

在她跑进了树林时,她终究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一边跑一边回头朝他看了过去。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他离她倒不如她想象的那么近。他摔倒了,可能是滑倒,可能是绊倒,此时正在试图爬起来。

他见她在看着他,恼怒地对她说了些什么,但她听不清,较远的距离与对意大利语的不熟练令她也无法读唇。

她把头转了回去,安心地继续奔跑。

当薇洛气喘吁吁地跑进房子时,仆人都被她这个蓬头垢面的样子吓坏了。

“他在哪里?”她问。

“我相信公爵仍然在他的起居室里,我的小姐。”仆人小心翼翼地对她开口。

“您是要去找他吗?”

闻言,薇洛瞬间冷静了许多。

不,她这个样子当然不该找他。毫无疑问,他会表现出一些所谓的担忧与愤怒,并顺理成章地限制她的行动。

她是因为确实跑不掉了才开始拥有了一点点自由,她得抓住这点自由,然后才能谋求其他。

“不。”她道。

“我希望你们最好也别用我的任何事情去打扰他。”

说完,她便不再理他,向着楼梯走了过去,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而仆人也迅速前去通知照顾她的nv仆她已经回来了,好在楼下静候她的拉铃。

她一回到房间,就脸朝下扑到了自己床上,安静地待了好几分钟。

这种放松的感觉令她忽然很想流泪,但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她不能总是这样,只知道委屈地掉眼泪。

直到她的呼x1终于完全平复过来,她才从床上爬起来,并照了照镜子。

她看起来非常狼狈,帽子歪了,头发蓬了起来,上面还卡了一小根树枝,衣服也被树枝刮了几个口子。

她默默摘下帽子,把树枝取下来,又拆了头发,然后拉铃叫来了nv仆。

半个多小时后,她变得g净整洁,头发梳得漂漂亮亮,穿着一件绣着春日花朵的绿se礼服。

她一直很喜欢穿绿se的衣服,生机b0b0的颜se,也尤其适合夏天,但即便如此,此时她心中的感觉也没有变得稍微好转一些。

她不确定地转头询问nv仆:“茱莉亚,我看起来怎么样?”

nv仆讨好地笑道:“您看起来美极了,小姐,只是可能略微有些憔悴,您考虑要用一点胭脂吗?”

薇洛闻言,本能地就想指责她竟敢跟自己说这个,只有那些不正经的nv人才会用这种东西妆扮自己。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在迁怒。她的脾气越来越糟糕了。

这孩子当然没错,就只是一个善意的提议,她不是不知道,就算使用胭脂是种很不受尊敬的行为,也确实仍有许多的太太小姐在偷偷制作,偷偷使用。ai美是人之天x。

薇洛对她笑了笑,平静地拒绝了她。只是伸出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又用力地抿了抿自己的嘴唇,以这种最简单的方式强行给它们增加了些血se,让自己看起来好歹正常一点。

她懒得再问别人阿莱西奥是否仍在他的起居室里,他也八成是还在。

她直接过去找他。

阿莱西奥正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背对着她,当门突然被她直接打开时,他转过身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回来了?怎么都没有人告诉我?”

然后,他还是意识到了她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薇洛愣了愣,像是没有料想到他这时会如此敏锐。

从进来开始,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他,但由于他问话之后,就只是在那关切地看着她,她很快就意识到,他并不是孤身一人在这里。

她看向他的身后,果不其然,有个人正站在窗户边,双手背在身后。

就在她认出这个人的同时,她可以从他的表情看出,他显然也认出了她。

这其实不算多么出乎预料,她一早就猜到了他可能是跟阿莱西奥有一些关系,但她还是感到一阵呼x1发紧。

她不明白,为何她所恐惧的一切总是要来到她的身边,就像是一个噩梦。

她又将头转回了阿莱西奥的方向,对b着他们相似的脸。

这样一看就更像了,尤其是眼睛,不论轮廓颜se,还是内中闪烁着的那一模一样的罪恶之光。

阿莱西奥此时仍然在用那种沉默而关切的神情看着她,但毫无疑问,他一定觉得这种情况有些尴尬。

他不得不礼貌地为他们二人引见:“这是我的堂亲里卡多,他是……特意来拜访我的,里奇,让我向你介绍布莱斯小姐。”

里卡多缓缓地微笑着,然后又顶着那可怕的衣着与脸上的伤痕十分优雅地向她鞠了一躬。

“小姐。”他说,“能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来到这里,是我的荣幸与好运。”

本能驱使她也向他行了一个屈膝礼,只是什么也没说。

之后,阿莱西奥肯定还在跟里卡多说些什么,但她没有去听,也根本无法将目光从这个装出一副彬彬有礼模样的访客身上移开,就在两小时前,他还想给她一个金币。

又或者,是可能给她一个金币……

直到她感觉到阿莱西奥将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腰后,揽住了她。

“真是令人羡慕。”里卡多停顿片刻之后道,“这个世界为何总是如此不公,美丽的姑娘总是属于你的。”

薇洛向来不喜欢这样的话,即便里卡多可能只是在跟阿莱西奥客气客气。

她不再沉默,而是充满火药味地在一旁抢先回道:“我并不属于他,先生,而且也没有任何人就应该去属于另一个人,毕竟我以为在这片土地上,奴隶制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

面对这样几乎是斥责的话,里卡多颇为诧异地看向了阿莱西奥,但阿莱西奥只是笑了笑。

“她说的都对。”

说完,他便用搂着她腰的手将她转向了自己,显然还是很在乎那个问题。

他轻轻地问:“你必须告诉我,是外面有什么东西吓到你了吗?你的脸好像越来越白了。”

薇洛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别想太多,我很好,只是因为走了很久,略微有点累。”

这个人是他的亲戚。

虽然她也不知道他的这位亲戚在这个时间顶着这副尊容跑过来究竟想做什么,但显然,他可能会留宿。

他会留宿多久?

一天?一周?一个月?

她真讨厌想到有关时间的任何问题,就像她从来都不知道她这样的不幸生活是明天就会停止,还是永无止息……

“既然你有访客,那我还是不留在这打扰你们说话了。”

她的话只是个通知,通知完,也不等他们有任何的表示,就直接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里卡多才道:“好吧,我能理解,她很漂亮,值得别人对她的没教养多付出些耐心。你从哪里找来的这只小极乐鸟?她不怎么像意大利人。英国?法国?她今年几岁了?我一直以为你b较喜欢年纪大的,更有情趣。”

然而薇洛一离开,阿莱西奥就没心思跟人嬉皮笑脸的了。

“不要称她为‘极乐鸟’,否则你就给我滚出去。”

“好吧。”里卡多无所谓道,“你真是越来越开不起玩笑了。”

“说吧,忽然找我做什么?”

里卡多0了0鼻子,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这段时间必须避避风头。”

阿莱西奥毫不意外。

“我猜你又闯了大祸,那最好说清楚,我不希望有天忽然发现自己在包庇逃犯。”

“也不算多大的事,我只是在米兰坠入了ai河,当了一回莎士b亚的主角。但很可惜,我才刚爬上yan台就被发现了,要不是我逃得快,她火冒三丈的父亲得带着仆人把我抓起来吊si……”

说到这,他不禁叹了口气:“我想我们再也无法联络了,甜美的劳拉,我是真的ai她,我都向她求婚了。现在我的心因为逝去的ai情已经碎了,我的生活再也不可能变得跟原来一样了。”

阿莱西奥在里卡多的父亲去世后就成了他的监护人直到他终于二十一岁,曾在背后替他收拾过不少烂摊子,此刻一听见这话就只觉往日的噩梦又追上了自己。

他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便道:“你……是不是又欠了赌债?”

求婚?他都不知道他家的男人居然会年纪轻轻的就想一脚踏进坟墓,以他对里卡多一直以来的了解,这个nv孩估计家里有座金矿。

里卡多闻言,果然就开始用他那与阿莱西奥如出一辙的眼睛装起了可怜:“是欠了点,但这与我的小劳拉无关。我其实也一点都不想赌的,只是你也知道,当一位绅士需要维持还算t面的生活时,仅靠微薄的收入与津贴总是有些不够的,但我可以保证,我来到这里绝不是为了寻求金钱帮助,就算你是我的监护人,我也不能总想指望你,也许我就该接受现实,从此安心做个衣衫褴褛的贫民……”

“正好,我也确实没有打算在你应得的津贴外再给你出哪怕一个子。”阿莱西奥打断了他毫无感染力的卖惨,“但你可以继续呆在这,随你。”

话是这么说,他们两人却都猜得到,最后阿莱西奥八成还是会心不甘情不愿地付了这笔账,就算只是为了让里卡多别再惦记着靠爬nv继承人窗户的方式b人家父亲认nv婿,他真不想有朝一日成为上流社会的笑柄……

阿莱西奥深深x1了口气,努力心平气和地告诉自己,他们两人si去的父亲是兄弟,感情极深,在那两人相继作古后,身为这个家的大家长,他对里卡多永远负有责任,哪怕这年轻人实在没皮没脸,一无是处,这些年来制造了一个又一个麻烦。

“只要你能懂得安分守己,别再惹事。算了,我会让家庭神父去找你,你需要多跟他谈谈。”

家庭神父?里卡多一直以为这个压根没什么用处的人早就滚了。

他很想翻白眼,但还是忍住了:“这很好,我确实很久没有忏悔了。”

“还有一件事。”阿莱西奥道。

“嗯?什么?”

“你得离她远一点,里奇,关于这个,我很认真,我希望你有自觉。”

阿莱西奥很清楚里卡多是什么德行,这被宠过头了的孩子为所有的漂亮姑娘着迷,而且一向毫无顾忌。

就像他的脸。天知道他在路上调戏了哪个坏脾气的姑娘。

阿莱西奥声音里的警告意味简直能吓得人后退几步,但里卡多很快又想起以他们的关系好像根本就没必要感到害怕。

里卡多十分乖巧道:“好的,阿历,不要对我那么严肃,我以为你了解我,我多少还是有些荣誉感的,如果你希望,我不会再出现在她二十码以内,可以吗?”

薇洛始终什么也没有说,在所有人面前假装着一切正常。

但她看起来显然就有问题,当她早早的就准备要回房睡觉时,阿莱西奥终于还是忍不住又和她说起了悄悄话。

“你是身t不太舒服吗?”他轻声问。

“嗯,我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

然后她又一次直接离开了,懒得和他多说半个字。

阿莱西奥十分不安,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她的话,他的直觉告诉他,总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至少也是谁惹得她生气或者伤心了。

不可能会是仆人。就像他曾经对她说的,他的仆人里没有蠢货,他们除非是嫌在这工作太安逸了才敢冒犯她。

但仆人也许知道一些什么。

他真是受不了自己这个总是要从仆人那里探听她情况的样子。

而经过询问后,他也得到了结果,她今天是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回来的,显而易见是被什么给吓到了,衣服都在奔跑中被树枝刮破了。

在他的怒火中,他们紧张地告诉他,这是她吩咐的,不要用她的事去打扰他。

她一向很擅长用那种不听从她就会大祸临头的语调与态度跟仆人说话。

也许确实就只是小事,她看到什么毒蛇毒虫甚至是野兽了。

但也有可能,她撞见不长眼的人了。

他早说过不能让她一个人乱跑。

他越想越心烦,真是,其他事情她喜欢三缄其口也就算了,为什么她明明这么害怕也不能和他说说。

他又回忆起了她才刚回来不久时的样子,她重新梳洗过了,穿着绿se的衣服,像山谷中的仙nv,脸se惨白,而因为有个不速之客在场,他不可能表现得毫无顾忌。也许她当时正感到非常虚弱,不堪一击。该si的里卡多。

她可能才离开了几分钟,他就忍不住追了过去,举起手敲了敲她的房门。

她不可能会这么快就睡着了,但她没有给出回应,门下也没有任何灯光。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房间里非常暗,她躺在床上,却显然如他所料,压根就没睡。

见他进来,薇洛先是吓了一跳,然后便恼怒道:“我好像没有允许你进来,我说了,我现在需要休息,我没什么jg力应付你。”

“我现在总算觉得一切变得正常了点,你对我发脾气了。”

阿莱西奥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房间重新变得一片漆黑,他轻车熟路地钻到她的床上,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她烦心地把他的头推开,简直想要立刻飞到墙上去:“别碰我了!”

“你的爪子又亮出来了。”阿莱西奥深情地拉住她推他的手,在黑暗中凝视她脸的位置,“我可以让你喵喵叫吗,我亲ai的?”

听到他说爪子,薇洛忍不住又想起了里卡多那张被她扇了一巴掌的脸,她的指甲划破了它。那张脸与他很有几分相似,她不得不感到庆幸,自己现在根本看不清楚他,不然她会忍不住再扇一次。

“我需要休息。”她重复道。

“就稍微再等一等吧,也不差几分钟,我就是想知道你今天散步究竟散到哪里去了?你如果不喜欢让仆人跟着,就不该到处乱跑,他们告诉我,你回来时看起来非常糟糕,我很担心你。”

闻言,薇洛猛地抬起头,在夜se中盯着他的眼睛:“你又要限制我行动?”

“怎么就变成限制了。”

阿莱西奥看着她因为抬头的动作而变得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她甜美的呼x1吹拂过自己的脸颊,那十分迷人。

“我是想要保护你,你本来就不该一个人出去走动,并不是人人都认识你,也不是人人都有自觉,不会冒犯你。”

“没有人冒犯我,只是有个蠢货误会了一些事情,但我想误会已经解除了。”

阿莱西奥皱起了眉:“误会什么了?”

因为愤怒,薇洛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意图,尖刻道:“其实也不能算是误会,毕竟我总是会忘记,在你们这些人看来,我只是独自走到路上,就是往脖子上挂了个牌子,在向全世界宣布,我是一件待售的商品,只要你们愿意付钱,就可以对我为所yu为。”

“我甚至都完全ga0明白了你们的逻辑,我穿得朴素一点,说明我一贫如洗,不会去拒绝一个轻松赚钱的机会,我穿得漂亮一点,就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肯定是想要招揽顾客。”

强烈的愤怒使得阿莱西奥的牙齿瞬间咬紧了,但他还是尽量令自己语气平静地问:“你得告诉我他长什么样子,又或者你可以画出来?”

他必须知道是谁有这个狗胆。恰当的教训是必须的,他甚至想到如果对方还算有些身份,他可能会选择直接提出决斗,不是那种绅士之间心照不宣的表演,他现在是真的有点想杀人。

“我忘了。”

“你!”

阿莱西奥知道她根本没说实话,险些就要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

但克制并不妨碍他依然是愤怒的。她以为自己这是在g什么?她是信教信魔怔了,觉得自己此刻的袒护能够救赎一个罪恶的灵魂吗?他们的牧师平日里就是这么布道的?

“好,忘了就忘了吧,毕竟是不愉快的事,只要你没事就好。”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问:“你确实没事吧?”

“什么事情也没有,你要真这么关心,大可以去问问茱莉亚。”

阿莱西奥几乎想问茱莉亚是谁,但好在那不难猜测。

“那我希望你下次想出去散步时能至少带上那什么茱莉亚,为了你的安全,当然了,再多带几个仆人更好。”

“我喜欢独自思考。”

“你当然还是可以独自思考,g嘛要把仆人当回事?他们懂得怎么做空气。”

她继续道:“可我不懂得如何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当空气。我一点事也没有,完全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而且我以为,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就算是再跌一跤也没什么大不了,根本不必把这当做是什么天大的事。”

“你……在说什么?”

她这番话仿佛带着一些隐晦的含义,阿莱西奥不免有些猜测,但他希望那纯粹是自己的理解错误。

薇洛道:“你早已经毁了我的一切。”

好吧,他竟然真的没有理解错。他就知道,她一直是这样,气人的时候随便一句就是简直想把人气si。

“你已经用这件事指责过我一万次了。好吧,我确实是毁了你,我很抱歉我还非常享受每一分钟,可你也一样。你只是一定要做一个受害人,一定要自暴自弃,好得到一点心理安慰。”

薇洛的脸顿时一红,只是因为这是一个没有点灯的夜晚,她才不曾偏过头去:“我早就已经懒得指责你什么了,反正你一直都是一个理直气壮的人,你根本不在乎,而我只是想告诉你,有很多事情我也同样不在乎了,这很好,我的痛苦变得少了很多。”

“像这种话不许再和我说法,全凭本能,但在度过了那0不着头脑的新手期后,她也渐渐感觉到了这个姿势的一些好处,她确实成了个掌控者,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切都由她来决定,安全感十足,不像被他压制时那样全然被动。

当饱受折磨的他低声向她乞求时,究竟要不要对他仁慈也是她自己的事。

他就像是她的乐器,她可以狠狠地弹奏他,然后听着他发出愉悦的sheny1n。她也可以放慢节奏,看着他的脸变得柔和,充满了美味的yuwang。

她是那么的火热、sh润。阿莱西奥望着她,听着他们za时的x1shun声,还有她那焦灼的呼x1,从她的嘴唇颤抖着一路传递到他的嘴唇。

她一直都是一个非常有自信的骑手,他想,不论所驾驭的是什么样的马。她并不需要任何娴熟的技巧,只是靠着那些无意识地做出的每一次或缓慢或迅速、或坚定或温柔的动作,就足以使他陷入彻底的迷乱,但又绝不致于会过早将他推至ga0cha0。

他感受她创造的节奏,并与之匹配,以保持她的稳定并增加她的快感。

他自然是可以等待她的,他反正已经是等了很长时间了,如果有那个必要的话,他甚至可以这么永远等下去。

这是一个缓慢、jg致的游戏,既然她选择了要玩这个游戏,他可以和她一起玩一整天,哪怕是让她就这么要了他的命……

随着美妙的感觉逐渐增强,烈酒一般地浸透了薇洛的所有感官,她最终还是屈服于这一切,让自己沉浸在他身t深处的幸福中,让那些思想飞往它想去的地方。

在她逐渐奔放的节奏中,快感迅速地升起并聚集,她情不自禁直起身t,后仰着头,把她的t重完全地放在了她张开的双膝和小腿上。

随着一阵令人窒息的热浪席卷她的全身,在她意识到之前,她已经是颤抖着,筋疲力尽地倒在他的臂弯,将头靠在他的颈窝喘息着她的心醉神迷。

天,她可不能真就这么完全地停下来了……

阿莱西奥将她的头挪过来,猛烈地亲吻了她,然后,他抓住了她的t0ngbu,继续用深深的、有节奏的动作将她拉到他的身t上。

她几乎不希望这一切结束,压力在她的t内积聚,快乐很快就再次以炽热的、毁灭x的浪cha0淹没了她。随着他一声刺耳的sheny1n,他和她一起翻滚,并在她仍然颤抖的身t深处排空他的所有。

“你认为这是多少英里?”当薇洛再次抬起了头凝视着他的脸时,他简直都快要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只能如此胡乱地问她。

“一英里都不可能有。”她笑道。

可阿莱西奥事实上也并不关心这个,看到她依然在笑真好,圣母玛利亚,直到现在,他仍旧总是会害怕她忽然间后悔变脸。

在他深情的目光中,她不禁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颊,忍不住又问:“在我的一生中……你一直都在哪里呢?”

“在等你。”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那甚至可能完全是真心的,反正在这一刻以他的头脑也是无从分析什么。

他搂着她,带她一起转身,把她压在他的身下。然后他低下头,热情地、深深地吻了她。

“我想,午餐一直是一天当中最无关紧要的一餐。”他贴着他的嘴唇对她说。

他又开始了他的那些不t面的暗示。

“所以?”

“你是个好学生,但我认为保险起见,你仍然需要一些练习,不然我是真不放心把你放到马背上去。”

薇洛轻笑起来,咬了一口他的下巴。

谢天谢地,这一次她很好地使用了她的牙齿。

“你是个无赖,大人。”薇洛骂道。

“谢谢你的赞美,我会让仆人将下午茶准备得丰盛一点的。”

之后,就算她还有别的话想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都没办法说出来了。毕竟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坚决不让她开口。

浸y在ai情的甜蜜里,阿莱西奥几乎每天都是个迷迷糊糊的样子,等到他终于略微恢复了些理智时,他便发现他的情妇已经像是被他母亲收养了。

他的母亲一直非常孤单,一方面是因为身t不好,另一方面,她确实跟意大利人都合不来,个x合不来,宗教信仰也是。

即便在他看来,这老太太根本说不上虔诚,而所谓的英国国教也很可笑,不过就是当年亨利八世为了迎娶安妮?博林ga0出来的,完全是天主教披了一层新教皮,她也愣是始终坚持着自己的信仰si也不愿意改变。

至于雇佣一个合适的nv伴,作为孝顺的儿子,他在这方面也算给她花了不少心思,可那些足够优秀的nv伴,连苏格兰都会嫌弃偏远荒凉不愿意去,那更别提千里迢迢来意大利,而且还不是来米兰、威尼斯、佛罗l萨之类在全世界都大名鼎鼎的城市,只是一个……至少对她们来说并不知名的小小乡村,这几乎就是一种流放,在明明可以安安稳稳地待在l敦的情况下,她们完全情愿放弃他开出来的薪水。

所以,不管他的玛拉内心究竟是怎么猜测一切的,他的母亲当然会想要和她多多交流,她们可以一起谈论关于书籍、绘画、诗歌、音乐、英国的上流社会等等一大堆各种各样的话题。

有时候她们甚至能一起待上四五个小时,他心ai的nv孩本来就一天天的不是读书画画就是在马厩研究着怎么照顾马——毕竟他仍然不允许她骑马,想让她多求求自己,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还要被如此压缩。

他走进母亲的房间,一眼看到母亲、母亲的nv伴威奇伍德太太与玛拉坐在一起。这几乎是在这个房子里能出现的最糟糕的场面,仅有的三个英国nv人凑到了一起,而她们此时正在愉快地玩着纸牌。

“妈妈。”

她带着温暖的微笑瞥他一眼:“阿莱西奥!我在早餐和午餐时都很想念你。”

另外两个则是十分礼貌地站起了身,迅速行了屈膝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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