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雪的声音很让人镇定:“我问,你答,很简单,能做到吗?”
白珍妮还是紧张,她抬眼看着天花板,僵硬地点点头。
汪雪:“你放轻松,就当是和我聊天。我们之间有医患隐私,我不会把你对我说的话告诉任何人。我会首先帮你回忆一些你经历过的事情,可以吗?”
白珍妮“嗯”了一声。只听汪雪温和地问:“在感情里,你觉得受得最重的伤是什么?还记得吗?”
周一寻的脸浮现在白珍妮的脑海里。她慢慢地说:“……我大学时候的男朋友,毕业因为要出国留学和我分手了。过了三四年,他又跟我联系上……我去找他,孤身一人去了澳大利亚,只为了他,结果没过半年,发现他出轨了。”
汪雪:“你觉得被被背叛了?”
白珍妮叹了口气:“……何止是被背叛,还有被轻视。觉得自己怎么那么下贱,他叫我去,我便去了。”
汪雪:“那时候你做过噩梦吗?”
白珍妮苦笑:“噩梦做的真不多,做的都是好梦,梦到他挽回我,梦到他出轨,背叛我只是我的梦而已,梦到他还是爱我的。其实好梦比噩梦更痛苦,不是么?……醒过来的时候,要用好长时间说服自己,好的事情只是发生在梦里而已。都是假的。”
汪雪在本子上沙沙地记着,又问:“你是怎么缓解自己的痛苦的?”
白珍妮闭上眼:“我觉得他既然可以和别人上床,我也可以。……反正我喜欢做爱,和谁做不是做。所以我和好多人上了床,感觉好多了。”
汪雪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那你对强暴,有什么样的理解?”
白珍妮听到这个问题,睁开了眼睛,看着汪雪,汪雪推了推眼镜,俯身握住白珍妮的手:“别怕,现在是白天,我在,你很安全。”
白珍妮咬着嘴唇,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只关乎于暴力,不关乎性爱。”
汪雪记在了纸上:“闭上眼,尽力回想一下,当时你最害怕的是什么?”
白珍妮紧紧地闭上眼,眉头也皱了起来。一旦眼前是一片黑暗,她便不由自主地回归到了那晚的情景——她看不清男人的脸,但男人对她实施的暴力,给她身上带来的伤,到现在还让她感觉到疼痛,到现在还让她感觉到绝望。她猛地睁开眼,一把抓住了汪雪的手臂,求助似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