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到意识不清,不能起不该有的反应, 或者干脆别醉。
现在这样,他不能跟个醉鬼计较, 还要照顾人家的心情, 不知道明日一早,戚拙蕴酒醒后记起来, 会不会想要大义灭亲!
也许不会。
沈禾想着读书的时候,厕所里不乏一堆男生凑在一起比较资本,互相嘲笑。
但,那些建立在大家都是直男,性向是妹子的情况下。
他一个gay,尤其是他自己心知肚明。
他以后还要出柜!要是让戚拙蕴知道,他一个某家男主铁血直男,说不定还会恐同,沈禾光是想想那样的场面,就要窒息了。
他简直使出吃奶的劲儿,奋力往外挣扎,口中找理由:“哥哥我没洗!我洗完再来找你!”
谁知道醉鬼不讲道理,醉鬼只管他自己的目的,脑袋靠在沈禾的颈窝中,一点没有抬起来的意思:“无妨,禾禾不洗也是干净的,哥哥不会嫌弃你。”
沈禾被戳得要炸了!
他脸颊涨红,简直想现在就破罐子破摔,抓着戚拙蕴晃清醒,告诉他自己喜欢男人,再这么亲亲热热搂搂抱抱下去,他也要起不该有的反应了!
……等等,起什么反应。
沈禾脸颊红的滴血,在心里痛骂自己。
禽兽啊你,对监护人起反应,你真好意思啊你。
打死他都不可能!
沈禾徒劳努力许久,发现自己在做无用功。
喝醉的太子,也是人中龙凤,臂力超凡,根本不是沈禾这个菜鸡能够反抗的。
他欲哭无泪,只能退而求其次,好声好气的与戚拙蕴说:“哥哥,那你总得让我脱掉外裳,这样睡,我明日起来得生病。”
戚拙蕴抬起头,松开一只手,另一只手仍旧搭在沈禾腰间,似乎只要沈禾一有动作,便会立刻将他抓住。
他靠回床头,与沈禾中间总算不再紧紧相贴,就那么望着沈禾,说:“你脱。”
沈禾:“……”他抿着唇,咽了口口水,浑身都变得紧绷。
本就被心绪搅和得心跳,跳动的杂乱失去规律。
太奇怪了。
沈禾心想,下次戚拙蕴再要喝酒,他一定拦住不让喝。
他受不了再有下回。
喝醉后的戚拙蕴完全不讲道理,一点儿没有清醒时候的监护人好说话。
被一个人盯着脱衣服,感觉太奇怪了。
明明从前戚拙蕴也会看他,甚至是亲手帮他穿衣服穿鞋。
那时候从不会觉得尴尬或是奇怪,理所应当接受。
现在却浑身都不自在,存在感过强的视线,带给沈禾一种,这道视线在帮着他脱掉一衣服的错觉。
他不能起身,只能坐在戚拙蕴腿上,低着头努力忽略掉对方的视线,去解开衣带。
脱掉外裳,解开中层棉衣夹袄的时候,解了好一会儿都未能解开,反而眼看着要变成个死结。
沈禾烦躁,用力拽着这个结,借着无辜的衣服发泄自己莫名其妙的脾气。
他拽了两下,一只手掌便覆住他的手背。
靠在床头的青年倾身,凑近沈禾,垂着眼睫仔细打量他身前的衣结。
他用环着沈禾的姿势,拉开沈禾的手,为他解开衣结。
指尖灵活,动作没有停顿,手稳得不像是个喝醉的人。
沈禾屏住呼吸,就听见戚拙蕴笑了一声。
低低的嗓音,传入耳中,刮得他耳膜发痒。
戚拙蕴说:“好了,都脱掉了,可以睡了吗?”
沈禾:靠。
果然喝醉了!
为什么喝醉了手都比他的稳,比他的灵活!
气死!
反正躲不掉,沈禾蹬掉鞋子,往床里侧倒去,用力往最里头的位置滚,抓着被子将戚拙蕴挡住一截,躺平后义正言辞道:“好了!躺好睡觉!”
他再也不想被一些凶·器戳到!
不知道戚拙蕴是不是也折腾困了。
他这次没再非要搂着沈禾睡,侧躺着,脸上挂着笑意,盯着沈禾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