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缇被吓醒了,孟禾鸢也迷糊转醒,支起身子,匆匆的披上外裳和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春缇拿了令牌方去开?了门,为首着衣甲的男子骂骂咧咧的想要进来,春缇呵斥:“大?胆、放肆,你们可知这是?谁的下榻处?”
官吏蹙眉:“我们奉命搜查外来人员,还请姑娘莫要为难。”
“出了什么事儿了。”屋内娇柔嗓音响起,官吏遏制了想探头的行径,“无可奉告。”
孟禾鸢冷冷道:“既然无可奉告那便叫你们知州见我们罢。”
官吏刚想呵斥,春缇便叉了腰:“我们乃京城而来,是?永定侯的亲眷,”说?着便把提前备好的令牌拿在手?中,恨不得怼到他们脸上,叫他们看个清楚。
官吏对视一眼,冷汗密密麻麻的浮了出来,当?即拱手?:“惊扰了贵人,对不住了,今夜连丢了四名孕中妇人,小的奉知州大?人之命搜查这两日外地来往之人。”
孟禾鸢诧异:“原是?如此。”,官吏:“小的便不打扰贵人休息了,先行离开?。”,随即他一挥手?,带着人马撤离了此处。
春缇百思不得其解:“听过买卖女子、拐卖孩子的,头一回有拐走孕妇的。”
孟禾鸢眉头舒展不开?:“如此才用心险恶,大?约是?觉得孕中妇人行动?不便,不好呼救和逃离,若是?诞下孩儿,可作他用,一举两得。”
翌日,她同哥哥说?了昨夜的事,孟景洲安抚她:“别?怕,我今日前去知州府同知州交涉一番,既然遇上了,断没有冷眼旁观的道理。”
穆凤兰嘱咐了他几句,孟景洲便出门了。
“外头风声鹤唳,今日我们便莫要出门了,且安心在客栈呆着罢。”孟禾鸢担忧道。
穆凤兰却不以为意:“该干什么干什么,莫怕,府兵都?在旁边跟着。”她素来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莫说?对这辽州还新鲜着,想四处逛逛买些吃食。
孟禾鸢和言氏都?拗不过她,穆凤兰本身也是?会武艺的,她一个上过战场的女巾帼,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头。
梁夫人托人传了信儿来,说?一道儿去玉京园听折子戏,蒙竹和雾青始终不理片刻的守在身旁,手?握在刀柄上,玉京园内少不得达官贵人,梁夫人考虑到几人,便选了个清净、敞亮的位置。
穆凤兰常年在沙场,一些好玩儿的、有趣儿的少碰,此趟出行孟景洲也是?为了疏解她郁闷的心情,陪着她可劲儿的玩儿。
婉转动?听的唱吟声叫在座的客人几欲动?情落泪,在无人注意的地方,一道苍老年迈的身影手?持拐棍进了玉京园,老翁衣着朴素,甚至有些破破烂烂,与园内众人行成?反差,但奇怪的是?小二对他并未驱赶,反倒是?恭敬有礼的上了壶茶。
老翁溜溜哒哒的在园内转,楼下转完了转楼上。
穆凤兰支着下巴看戏看的入迷,没有意识到有人逼近,那老翁眯着眼睛打量着穆凤兰,突然说?:“你们家中近来可有落胎之人?”
穆凤兰一怔,侧头看了过去,瞧着这神神叨叨的老翁,心下了然,骗钱的来了,敷衍道:“没有,去去,这儿不是?你乞讨的地方。”
梁夫人却一惊:“老神仙,可是?老神仙。”
孟禾鸢心头浮上怪异之色,言氏问:“老神仙是?何人?”
梁夫人神色隐隐激动?:“就是?当?地一个顶神的,说?是?上通阴阳,下通地府,这个一准。”她摸索了一下手?指,她抚掌:“我原想着燮哥儿成?婚后带燮哥儿媳妇来叫老神仙看看,算算日子,能算着日子怀男怀女。”
穆凤兰和孟禾鸢皆是?吃了一惊,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不信。
梁夫人起身把人扶着坐下:“老神仙,您方才说?什么?什么叫落胎之人。”
老翁慢慢悠悠:“落胎之人阴气极重,犹恐对怀胎之人有克损,还是?离得远些好啊。”
孟禾鸢面色一变,她确实是?先前落了胎,可过去已久,且不说?这是?不是?真的,端看梁夫人那深信不疑的样子,心头惴惴不安了起来。
言氏自然也意识了过来,神色冷淡道:“我们并不信这一套,您请离开?罢,莫要打扰了我们看戏。”
老翁显然已经遇到过不少这种时候,笑?笑?:“信不信由你。”
说?着不顾梁夫人的挽留离开?了,离开?时袍裾掠过穆凤兰的衣裙,擦了些灰粉上去,穆凤兰暗暗翻了个白?眼:“我与你兄长皆是?刀山血海里冲出来的人,手?上血不知道有多少,都?煞气冲天了,还怕什么。”
话虽如此,孟禾鸢难免出神的多了些,梁夫人摆手?:“话虽如此,老神仙这样说?定是?有他的道理。”
被这一番打扰,几人也没了看戏的兴致,梁夫人同言氏走在前面,穆凤兰则陪着孟禾鸢走在后头安抚,路中突然遇到一个脏兮兮的老妇,脚下一歪,险些倾倒,穆凤兰上前扶了一把,结果?被印了两个黑手?印在袖子上,她并没有嫌弃,好心问:“阿嬷没事吧。”
那老嬷瞧着应是?个瞎的,视线空洞的摇了摇头。
孟禾鸢瞧着她袖子上的脏污,“嫂嫂,我们先回去换身衣服罢。”
穆凤兰闻了闻味道,屏息凝神,视线一瞥:“那儿有成?衣铺,我去里头换便好。”
孟禾鸢看她坚持便同言氏说?了一声,陪着穆凤兰进了铺子,穆凤兰进里间换衣,孟禾鸢在里头等?着。
换衣间狭小,穆凤兰进了里头解了衣带后敏锐的察觉了不对,鼻尖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她常年练武早就对此免疫了,但她怀有身孕便屏息凝神。
开?始思索着是?以前哪家的仇敌,敢这么不要命的在老虎头上拔毛。
许是?瞧她还没倒下,药剂暗中加大?,穆凤兰略一思衬,衡量了一下自己的拳脚,在衣服下留下东西便装作缓缓的晕了过去。
孟禾鸢在外头久等?不见人,有些担忧,往里走了几步到外间:“嫂嫂,嫂嫂你可好了?”
里头全然无声,她陡然意识到了不对劲,推开?了门,屋内只剩一团脏污的衣服,人却不见了踪影。
慌乱一瞬跃然心头,脚步凌乱的出去寻了蒙竹和雾青:“快,嫂嫂不见了快去寻。”
蒙竹当?即转身出了铺子,雾青仍旧寸步不离的看守在她身边,孟禾鸢心头大?乱,满脑子都?是?她没把穆凤兰看好,完全忽略了她身怀武功。
她同雾青说?:“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外头寻。”
说?完便跑入茫茫人海。
午头的日光晒得她汗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也许也许嫂嫂只是?贪吃,穆凤兰性子跳脱,确实时常会出其不意,她去了许多穆凤兰提过的吃食铺,均未寻见,当?即决定去知州府寻她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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