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纲狠抽一口烟:“他这琵琶艺术学校里?六百多个学生?,难道就我?儿子一个?可别的人?我?们找不到,只希望我?们站出?来后,其他孩子家长能看到,去关心下自己孩子。要是有哪怕一个近期受害的,有证据,都能把他定罪。”
讲到差不多,燕羽和黎里?跟一家三口告了别。
走?出?居民?楼,天光照耀下来,两人?同时眯了眼。黎里?牵住他的手,说:“你不要当他们面表态太多。公关费都是你出?的,你已经帮他们很多了。”
燕羽嗯一声。
“心情怎么样?”
燕羽说:“可是因为有行动,反而平静了。”
小区门口的巷子很窄,堆满了共享单车。车进不来,唐逸煊的车停在巷子口。黎里?远远看一眼了,停下看燕羽:“这个过程里?,任何时候,心里?有不舒服,难受的,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知道吗?”
燕羽点?了点?头,冲她微笑了下:“好。听你的。”
黎里?望着他柔和清净的面容,忽扑上去搂抱住他,燕羽愣了愣,抱住她的背,问:“怎么了?”
她很轻地摇了摇头:“就觉得,你很好。”
他有些纳闷:“我?今天好像没做什么。”
“你不用做什么,你在这儿,就很好。”她说。
唐逸煊眉头紧皱,靠在车边抽烟,老远见他俩走?过来,扔掉烟头,表情舒展地笑了下,说:“怎么样?”
他这话是对燕羽说的,在问他状态。
燕羽说:“正常。怎么了?”
唐逸煊笑笑,上了车。他开车,燕羽坐在副驾驶。车内很安静,反常得不像有唐逸煊在。
行至十字路口,停在红灯下,唐逸煊扭头问:“燕羽,咱们认识多久了?”
燕羽当时正望着路边出?神。这时候春花盛开,大片雪白的樱花、鲜红的榆叶梅。他回神:“六七年了吧。”
唐逸煊说:“可能因为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都初中了你还是小学生?,所以潜意识里?一直把你当弟弟看的。”
燕羽扭头看他:“你突然?怎么了?”
后者笑了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想以当哥的身份跟你说两句。你这人?心里?头干净,见不得沙子,看到那小孩可怜,就想帮他伸张正义。但这种事,不适合你亲自参与。你本身性格就不合适,还抑郁着呢。全权交给专业人?士吧,我?哥他们那公司靠谱,会尽全力,怎么也够他们家喝一壶的。你呢,别管这边,好好准备你的独奏会。黎里?也是又要复习又有比赛的,别叫她操心。”
说到这儿,他冲后视镜里?的黎里?笑了笑。
燕羽想了一下,点?了头。
“还有……”唐逸煊看着倒计时的红灯,手捏在方向盘上,握紧又落下,“要是连我?哥他们都做不了的,那么……你、我?,都做不了。明白吗?”
倒计时变成1的时候,燕羽说:“明白。”
唐逸煊松开刹车,行驶过了十字路口。
燕羽和黎里?回到出?租小屋,一室饭菜香。
厨房里?,燕回南刚脱下围裙,于佩敏正调着灶上的小火,见两人?回来,道:“刚好,给你们做了鱼汤和饭菜,还怕你们回来迟,会冷掉。燕羽,黎里?,先喝点?水啊。”
夫妇俩忙着往桌上端菜,黄骨鱼莴笋豆腐汤,香芹炒虾仁,清炒秋葵,紫菜蛋花汤,还盛了两碗米饭;安置完了就要走?。黎里?说:“叔叔阿姨一起?吃啊。”
于佩敏摆手:“不用,就是怕你们今天没空,不好好吃饭。他爸爸又说,他肯定很久没吃黄骨鱼了。”
燕回南听到这儿,开口:“帝洲的鱼不行,全是工厂养殖,比不上江州。你们吃吧,走?了。”
“吃了饭再走?。”燕羽说着,去厨房盛饭了。黎里?端来两把凳子。夫妇俩这才围桌坐下。
于佩敏给燕羽黎里?各舀了碗鱼汤,道:“帝洲奇怪得很,豆腐都不如江州的嫩。”
黎里?吃了一口,说:“但还是好吃的。”
燕羽认真?吃着鱼跟莴笋,没讲话。一家人?默默吃了会儿饭,燕回南问:“今天去见那边父母,怎么样?”
燕羽简单讲了下情况。
燕回南听完,谨慎地说:“后续,还是唐逸煊他哥哥那边负责?”
燕羽嗯一声。
燕回南似乎想问什么,但又没问,旁敲侧击:“你们下午……这两天去干什么?”
“去学校啊。”燕羽抬眸,“我?要上课,练琴;黎里?也要复习高考,而且后天就比赛了。这段时间会很忙。”
夫妻俩一听,心里?宽慰不少。
而燕羽也知道父亲想问什么,说:“一诺的事,我?不会公开说什么的,你不用担心。你跟妈妈可以回去了。”
“我?跟你爸爸想在帝洲玩几天,没事,你不用管我?们。”于佩敏笑说。
“你们忙你们的,我?们玩几天自己就走?了。”燕回南又问,“黎里?要参加什么比赛?”
“哦,一个架子鼓比赛,《燃爆鼓手》。参赛者很多都很厉害,所以想参加。”
“会不会太累啊,你还要复习高考呢。”
“文化课从去年就一直在学,还好。抓紧时间就行。像我?坐地铁的时候就背单词,手机也早就不玩了。”
燕回南没什么表情,说了句:“你也是很努力拼命的,老天要有眼,就应该让你上帝音。”
黎里?一愣,半晌,轻声道:“谢谢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