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公和两个儿子都没接茬。
就在此时,管事的如丧考妣的进来,道:“侯爷,侯爷……棺材已送到了。”
王太公带着哭腔道:“是上好的料子吗?”
“是……本是说要订制,好在前些日子,有人订制之后突然又不要了,留了一副好棺椁,这不是巧了吗?”
王太公拍拍王宁的肩:“儿啊,你吃好喝好。”
王宁打了个冷颤:“方才宫中已经来人了?说了什么没有,父亲,儿子觉得……事情还没有坏到那个地步……”
王太公苦笑:“儿啊,你是我的亲儿,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陛下宽仁,总算没有株连到我们王家,你还有什么不如意呢?快吃吧,吃吧,吃完了好上路。”
王宁大悲,看向自己两个儿子。
两个儿子也泣不成声,跪在地上,王素道:“爹,别耽搁了,若是宫中改了主意,再有旨意来,知道爹没死,那可能要祸及整个王家的啊,爹……您得为我们王家想一想。”
王宁听罢,更是大悲,放声哭起来:“我是驸马……”
王太公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站起来,厉声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这么大的罪,陛下已是格外开恩,你到现在还不死,在此犹豫不定,奏报上去,陛下龙颜震怒,难道你还要教两个孙儿也给你陪葬吗?来人,快喂他吃,让他多喝一点酒,早早送他上路。”
说着,王太公又哭起来:“儿啊,你看看这两孙儿多孝顺,你不能只顾着自己啊,要死快死,不要啰唆。”
两个儿子见状,也怕夜长梦多,便一齐上前,给王宁灌酒,又草草的喂了口吃的,等王宁醉醺醺的从厅中出来,便见这厅外已摆好了棺材,全家已经披麻戴孝,大家都跪在外头。
还有几个刚起来超度的道士,此时也摇着铃铛,静静等候。
拿钱砸死你
王宁的脸色惨然。
只觉得此时,所有看他的目光都是阴森的,那摇曳的道人手中的铃铛,当真是在催命一般。
很快,在父亲和儿子的劝说之下,他进入了偏房。
地方选的很好,若是正厅或者寝卧这样的地方,难免会给他的子孙后代留下一个恐怖的印象,而且看着也不吉利。
至于柴房之类的地方,又太小家子气了,好歹也是驸马,不能自降身份。
只有这小厅总还不算失了身份,也不至于膈应了自己的子孙。
白绫已准备好了,是上等的绸缎,王宁的次子很贴心地将白绫挂在了梁上。
一炷香之后,王宁晃晃悠悠地挂在了梁上,王老太公哭着带着两个孙儿进去检查了情况。
长孙王素随即便开始哭,要将梁上的王宁抱下来。
王太公却是拦住了他,道:“且再等一等吧,怕没死透。”
于是又耐心地等了一炷香,确保死得不能再死了。
当下,爷孙三个才放开了嚎啕大哭起来。
这厅外数百人,王宁的儿媳,还有家人、仆人们,像条件反射一般,在沉寂了许久之后,突然一齐发出了嚎哭声,哭声震天,声震瓦砾。
道士们绕着厅外绕圈圈,时而念念有词,时而跳跃,手中铃铛,铛铛铛的作响。
孝子孝孙们个个悲痛,几乎要哭得断了气,一齐将王宁的尸骸入殓。
因为准备得比较充分,所以灵堂也布置得妥妥帖帖,棺椁入灵堂,无数人涌入,又是哭声一片,阖府上下,纸钱乱飞,鬼哭神嚎,一派悲戚又热闹的景象。
……
“陛下……”蹑手蹑脚的亦失哈进了小殿,朝朱棣躬身道:“王家传来了消息,王宁卒了。”
朱棣手中拿着奏疏,只轻描淡写地抬头看了亦失哈一眼:“倒是可怜了朕的妹子……”
说着,他顿了顿,才又道:“礼部派大臣去祭祀吧。”
亦失哈道:“喏。”
朱棣手搁在御案上:“如何卒的?”
亦失哈道:“说是上吊。”
朱棣摇着头道:“留了全尸,总也还好,这是念在他往日的功劳上。”
说罢,便没有再追问这件事,仿佛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阖目,心思在商行的事上头。
商行的规模已经不小了。
按照张安世的说法,再靠在京城敛财,迟早要竭泽而渔,这鱼苗都他娘的要一网打尽了。
所以对外拓展,已是当务之急!
如若不然,商行突破不了瓶颈,这利润就无法保证了。
朱棣其实也不明白商行的运行,但是也懂得物极必反的道理。
这样看来,未来的盈利,就落在了朱高煦的身上了。
≈lt;div style=≈ot;text-align:center;≈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