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液体……竟也是红色的。
他蠕动着口,拼命的……想要说点什么,希望告诉大家,这不过是一路鞍马劳顿,所造成的身体不适而已。
可嘴一张,哇的一声……
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血雾喷出,弥漫了整个金帐。
金帐之内,鸦雀无声。
大功告成
金帐之中。
顿时许多人恐慌起来。
于是随军的巫医便被请了来。
他们开始唱唱跳跳,并且进上了草药。
鬼力赤身子虚弱,没精打采的样子。
其实这个时候,他并没有到气绝的时候。
人的死亡,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身而为人,他只是觉得有些疲惫,困乏而已。
可是作为可汗,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整个鞑靼部,虽说是一个军事集团。
可某种程度,它又是一个缝合怪。
它是由数十上百个大小不一的部族组成。
更不必说,在这里还有兀良哈三部虎视眈眈。
正因为如此,身为可汗的鬼力赤,在这个时候是不该展现虚弱的。
可……这一切似乎脱离了鬼力赤的掌控,他稍稍缓过神。
听到外头有人唱跳,为他祈福的声音。
众太师众星捧月一般地围着他。
他眼睛瞥了一眼阿鲁台,又看看哈儿兀歹。
之后,才扫了扫其他的太师和太傅。
他急切地看向右丞相马儿哈咱和太傅左丞相也孙台,道:“速遣我儿来。”
他的儿子,作为一路兵马,佯攻喜峰口,本质上是吸引明军的注意力。
只是现在距离这里,却有千里之遥。
可这个时候,只有他最强壮的儿子在他的身边,才让他安心。
至于右丞相马儿哈咱和太傅左丞相也孙台二人,他们和阿鲁台的关系一向不和睦,阿鲁台实力最强,只有借右丞相马儿哈咱、太傅左丞相也孙台二人之力,迎回他的儿子,才可让这倾斜的天平,重新回到它本该在的位置上。
二人立即点头。
阿鲁台道:“陛下操劳过度,应该好好休息。”
“无事。”鬼力赤强打着精神道:“只是有些疲乏罢了。”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不少的太师和太傅们都感同身受。
连阿鲁台也觉得自己有一种说不清的疲惫感。
可每一个人,都在假装自己的身体很健康,可在夜明珠的光芒之下,许多人的脸色都略显苍白和憔悴。
可越是这个时候,却无一人会站出来,道出自己的身体状况。
理由很简单,虚弱可能就是自己的弱点,在这种情况不明朗的情势之下,暴露自己的弱点,一旦鬼力赤有什么好歹,一场关于新皇帝的追逐戏码,随时可能展开。
往往一个皇帝,都需要草原上举行一场大会来进行确认。
在这个大会之中,几乎所有的部族首领,都根据自己的实力,讨价还价,从新的主人那里,确定自己能从中分到多少肥肉。
鬼力赤似乎看穿了许多人的心思。
给他看诊的大夫,大抵也只说明了一下情况,大汗确实只是有些疲惫,没有其他的症状。
众人也不能久待,最后一一散去。
只是这连绵数十里的大营里,在漫天的星辰和遍布的篝火之下,几乎所有人都无眠了。
夜深,星辰漫天。
阿鲁台悄悄地寻到了兀良哈部首领哈儿兀歹。
二人没有点灯,在黑灯瞎火的营帐里密议,都很有默契地尽量压低着声音。
“陛下可能不行了,我见他十分虚弱。”
“是的,依我之见,阿鲁台安达,他对你十分防备,不但急召自己的儿子来金帐,或许在他临死之前,还会有其他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