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2)

陈秀花三两步跑上来,狰狞着一张脸指着刘兰芳:“俺哪欺负她了,她啥时候这么金贵了?是她有好的布料做衣服却没想起俺这个婆婆!既然嫁到俺家就是俺家的人,就要听俺的话!”

顾清悠嗤笑一声,捧着那些衣服递到她面前,在她伸手接过时又缩回来。

“我阿妈嫁的是我阿爸,不是嫁给你,你要人孝顺,只要我阿爸有的,他给你我不阻止,但是这些布料就不能给你了!”

她懒得跟这个死搅蛮缠的婆子计较,拉过阿妈的手:“我们回去,准备开工了呢!”

陈秀花本身就是个又野又蛮的泼妇,心里很不得劲,见往日被自己欺负压制不吭声的儿媳妇,如今给自己摆脸色。

她扭过头看着踩着石头走过来的顾红军,用吩咐的口吻说:“红军你给俺过来,你是不是要你媳妇就不要阿妈了,那些衣服你有份吗?你的那件怎么也要给俺用,俺是你阿妈,你孝敬俺是天经地义!”

“当初你们要跟俺分开住,俺就不同意,但还是想着你辛苦,所以阿妈同意了,你现在却不能忘恩负义啊!”

顾红军脚步一顿,又是这件事,难道当初不是因为不想和他一个户口害怕红海先分家所以才同意的吗。

他苦笑。

复杂的理由

周围的人对于陈秀花的做法也很不喜欢,不过那是别人的家事,谁家的婆婆不鸡蛋里挑骨头,还不是自己打碎牙齿往肚里吞。

她们拿着自己的衣服就离开了这里,路过时只是惋惜的看了眼那个盆里的衣服。

顾红军长叹口气,走到顾清悠身边,看了那些衣服几眼,抬眼问女儿:“悠悠啊,阿爸不穿新衣服了,就拿给你阿奶穿吧。”

他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沉重。

顾清悠看了眼后面陈秀花背对着自己父亲很是嘚瑟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她没说给不给,淡淡的看着陈秀花说:“阿爸,她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我们有什么都要给她,阿妈心里有多不舒服你考虑过吗?”

“我不是让你不孝顺,只是希望你孝顺的那个人她是真的领情,而不是不但不感激还每一次都得寸进尺!”

刘兰芳站在闺女身边感觉她就是自己年轻时幻想的模样。

会在自己每一次不情不愿做事的情况下会反抗,可是现实就是每一次她都妥协了,却换来更加恶心的变本加厉。

家里连凳子都被陈秀花偶尔过来拿回家里,只剩下刚好够用的五张破凳子。

更别说其他了。

顾红军何尝不知道,可是那是自己的母亲,回头一看,正好看见阿妈还有些得意。

他真的很无奈,也觉得自己无能,他正想说些什么。

顾清悠拿过一件大人穿的新衣服,递给顾红军,眼里蒙着让人看不清的雾:“希望阿爸的付出是被人记住的。”

顾红军颤抖着手接过,内心一阵酸楚。

“谢谢悠悠。”

顾清悠一时心里不知什么滋味,鼻子又有些酸酸的感觉,这是一个难题,自古以来的难题。

阿爸性格如此,在中间也不好受,阿妈被欺负的事他可以打回去吗?不能,那是生养他的母亲,他没资格。

但他连媳妇都护不住,也是他的错,陈秀花的刁难刻薄是原罪,这种三人纠缠的关系大概没有一个结果,只会越拖越糟糕。

顾清悠心情复杂,拉过刘兰芳,依赖的挨着她:“阿妈,我有事想问问你呢,咱们边走边说。”

“好。”刘兰芳没看他们一眼,显然是生气了,但就像女儿说的,那是他的母亲,俺们不孝顺可以,但他不行,于是也没再说什么。

顾红军见媳妇就这样走了,拿着那扭干手感湿润的衣服递给陈秀花,语气有些精疲力竭。

“阿妈,你下次不要这么胡搅蛮缠可以吗?俺不知道兰芳到底做了什么?你总是这样想要和她作对,非要争个你死俺活!”

陈秀花在他递过来时一把夺过,唯恐他不给,那模样令人埋汰极了。

听了儿子的话她却丝毫没有悔改,反而嘲笑一声。

“俺怎么了?俺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错,你还记得你奶在世的时候,俺是怎么被蹉跎的吗?你应该不知道,也是,那时候你应该还没出生。”

“俺生了四个都是女儿,知道为什么是现在你只有三个姐吗,那是老四饿死了,那老太婆不给她吃,俺根本不知道,那时候俺过得有多苦你又怎么知道?你爹他?他也是先孝顺他那死鬼阿妈,有管过俺的死活吗?管过他妈的做法了吗?现在凭什么这么说俺?”

那一字一句可怜又可悲。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但却不是她对付别人的理由。

顾红军这才知道原来他妈是带着以前被虐待的怨气去对付自己儿媳妇的,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是这样的理由。

他阿奶以前还算好,但又想不到她会饿死自己姐姐,可人现在都不在,能怎么办?

他夹在中间这头有理那头有理,心里郁气堆积,肩膀下拉,叹了口气。

“当初阿奶对你的,你可以还给阿奶,俺没有意见,冤有头,债有主,但兰芳她没有错,不应该受你的怨气,这些大庭广众抢东西的,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陈秀花依旧死性不改,尖锐的声音反驳:“俺没错,俺好不容易做婆婆了,怎么就不能把那口气发出去了,她嫁进来就是俺家的人,怎么就她金贵了?”

“阿妈,你怎么能这么不明事非呢?你已经做了那个让媳妇的无比厌恶,让曾经的你也无比痛恨的婆婆,为什么就不能收敛一点?”

顾红军没经历过那种苦那种折磨,想不到是什么才会让阿妈这样。

突然他喉咙发紧,鼻子发酸,抿了抿唇,沧桑的眼眸看了眼自己母亲,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迈步离开。

只留下陈秀花拿着那件衣服站在原地,渐渐哭了起来,嘴里还说着死性不改的话。

“俺没错,俺前半生这么苦,后半生就是要过好点,就是要怎么舒服怎么来,俺就是看她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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