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夫人的样子,即使在蜘蛛巷称得上古怪,不是说她奇装异服,正相反她朴素又端庄的穿着浅蓝色波点连衣裙,甚至连领口的蝴蝶结也系的漂亮又端正,这件衣服好像每个伦敦主妇都有一件差不多的。就是这么随处可见的穿着,更显得她短得可怜的碎发,麦色肌肤上随处可见的浅浅的伤疤,是那么古怪。
更仔细看看,她的肩膀也并不像一般女性那样往前,有个优美的弧度,而是直挺挺的像男人那样张开着,这让她的肩膀看起来尤其宽大,站姿也像男人一般粗鲁,没有足够的女性柔美,就像一个男人在莱斯夫人身体里那样。
没有和任何人搭话,莱斯夫人带着小萨姆,就这样搬进了空置已久,显然不适合居住的蜘蛛巷17号。
这个房子是莱斯夫人的父母留下的,更确切的说是的祖父母留下的,他们从苏格兰移民到伦敦的时候,就立即买下了这里,那时候蜘蛛巷还不算太糟。到了莱斯夫人出生的时候,这里除了路面上污水横流,更糟糕的是住户,他们比那些污水的成分还要更复杂。偷渡的难民,失业的酒鬼,落魄的赌棍,麻木的妓女,还有那些糟糕家庭的小混混,这条街上出什么事情都不稀奇。
莱斯夫人像萨姆这么大的时候,她的父母亲就带着她到其他地方去住了。而现在,这栋蜘蛛巷的老房子就是他们的新住处了。
“对不起,我们只能搬到这儿住了,不过我们能把日子过得挺好!”进来这间屋子连钥匙都不需要,触目可及除了垃圾就是垃圾,墙面上奇怪的污渍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通往二楼的楼梯已经完全断裂了,不要说玻璃,连窗框都烂得彻底。
萨姆有些傻乎乎的看着妈妈,他还暂时不能理解,为什么妈妈要说抱歉。虽然说新家和想象中不太一样,但并不非常糟糕,萨姆甚至认为这有点像是海盗孤岛那样的藏宝游戏。他情不自禁的比划了一个举剑的姿势:
“看我找到了什么?海盗的宝藏!”
莱斯夫人忍不住蹲下来亲亲萨姆的胖脸,抱住萨姆坐到行李箱上,遗憾的说:“如果我当初不喝那么多白兰地,我们的情况会好得多。”
去年的时候,苏格兰场查封了伦敦地下的女子拳击比赛,那伤风败俗----苏格兰场的警官们说。
赫蒂-莱斯,前伦敦地下女子拳击比赛的王牌,打一场比赛就够养活孩子半年,她在比赛被查封后,没有丝毫的危机感,一如既往的睡前一杯白兰地,同时萨姆宝宝的鸡肉派也是必不可少。
她完全没想到,一直做做样子的苏格兰场,这次难得的展现了他们的强硬作风,就在半个月前,莱斯夫人终于得到准确消息,至少两年内比赛是不可能再举办的。暂时失去收入来源,又没有任何储蓄观的母子俩,连花顶街的房子租金都付不出来了。
在来到这里之前,莱斯夫人一直很乐观,因为她在蜘蛛巷还有一栋两层小楼。在她记忆里,这栋房子虽然破旧但是至少挺温馨。
莱斯夫人从来没想过为什么她爸妈既没有把房子出租也没有出售,甚至她还信心满满把最后一点钱拿去买了一间小酒吧。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个房子有和没有也并没有区别。
一间在社区里废弃的房子,秋天,连个流浪汉甚至流浪狗都没有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