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花摊手,蔫头耷脑:“看吧,还是那样。”
蔺望尘却眉梢微挑,把小梨花拿起来,用手托着她走到窗户那,往院中角落一指:“看那水缸,若以你之前的修为,这么远的距离可能击破?”
小梨花摇摇头:“要走到近前去才行。”
蔺望尘鼓励道:“现在不妨试试看。”
“好吧。”小梨花不抱任何希望,可见太子殿下有些兴致勃勃的,便依言照做。
她凝结灵力,抬手甩出一柄小花剑,“距离太远了,打不破……”
“破”字还没落地,就听砰的一声响,硕大的水缸碎成无数小块,水流了一地。
小梨花瞪圆了眼睛,一只小手指着水缸,难以置信:“殿下,殿下,是我砸烂的吗?”
看着小妖怪目瞪口呆的小傻样,蔺望尘嘴角微弯:“可要再试试?”
不待小梨花回答,被惊动的值守护卫们刷刷抽剑,齐齐飞奔过来:“殿下,可是有妖?”
蔺望尘把小梨花往袖子里一藏,挥手道:“无妨,孤在练招式,你等且先退下。”
护卫们放下心来,拱手应是,退出院外。
蔺望尘把小妖怪从袖中拿出,小梨花兴奋不已,激动万分,抱着他的手指拼命摇晃:“殿下,殿下,我好厉害!还有没有水缸,我还想砸。”
蔺望尘眉眼舒展,把活蹦乱跳的小妖怪托稳,抬脚往外走:“院里没了,府里还有,孤带你去。”
蔺望尘左手横着放在胸前,走出殿门,走出院子,闲庭信步在太子府溜达,到处找水缸。
见他就这么大咧咧把自己带出门来,小梨花蜷成一团缩坐在他手心上,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蔺望尘看着那小小一团,觉得有趣,“无妨,无人敢盯着孤看。”
小梨花便坐直来,扒着他手指,从指缝里往外看。
果然如他所言,沿途遇到的不管是护卫还是下人,一打照面,就全都低头行礼请安,没一个人抬头对视。
小梨花放下心来,扶着他的手指站起来,也帮着寻找水缸。
远远的,看见花园门口有个水缸,小梨花回头看向蔺望尘,见他点头,她小手一抬,一把小花剑飞出,直奔那口大水缸。
意料之中,砰的一声,水缸又炸了。
战斗力大幅提升,小梨花欣喜若狂,乐得直蹦跶,直接笑出了声。
笑了两声,意识到不能被发现,忙用两只小手捂着嘴,偷乐个不停。
蔺望尘闻着阵阵那沁人心脾的香气,只觉身心舒畅,抬脚继续往前走,接着找水缸……
就这样,短短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整个太子府各个角落储水用的大水缸,全都碎成了渣渣。
方竹今日沐休,躺在床上养伤,赤松忧心忡忡走进来,把今日发生之事说与他听。
方竹不以为意:“殿下不都说了在练新招式,砸碎几个水缸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跟你说实话吧,”赤松面色无比凝重,“我还听到殿下笑了。”
方竹翻他个大白眼:“吓我一跳,咱们殿下只是不爱笑,又不是不会笑。”
想到他亲耳听到的那诡异笑声,赤松搓了搓胳膊,打了个哆嗦:“可是,我听到殿下是用女子的声笑的。”
“什么?”方竹大惊失色,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下地就穿鞋:“不行,我得去看看,从昨儿殿下就不对,先是无端端发笑,后又突然使出一招什么树叶子剑,还有霍霍水缸这等孩童般的举动,可不是咱们殿下干得出来的,又用女子的声音笑,殿下该不会……”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撞了邪吧?”
小梨花被太子殿下托在手上,逛遍太子府,砸完了所有水缸,仍旧意犹未尽。
两人一路往回走,她一路探着小脑袋四下观看,可直到回屋,也没再见着水缸的影子,就连先前打碎的那些碎片也都被清理干净了,可见太子府下人们的办事效率是极高的。
蔺望尘走到罗汉榻前坐了,把小妖怪放在桌上:“你如今修为大增,日后自己当心些,绕着那些道行高深的修道之人,再避着些大妖,必能平安无虞。”
小梨花对太子甚为感激,弯腰朝他行了个大礼:“多谢殿下。”
蔺望尘也没解释她无意中治好了自己的咳疾,只是弯了弯唇角:“无妨。”
刚才那一番砸,小梨花对自己的战斗力有了崭新的认识,她如今已经不再惧怕外面的世界。
她想了想,攥着小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告辞:“殿下,我这次假扮新娘,其实是想坐太子府的顺风车来京城,我有别的大事要办。如今我也变不回去,没法帮你假扮太子妃,我、我要走了。”
依依不舍
先前太子说他们是圣上赐婚,她突然消失不见怕是不妥,可如今她这样,也帮不上他,还不如趁早离开,去找蔷薇姐姐。
但小梨花有些愧疚,太子殿下送了她那么多修为,还带着她满府地找水缸练手,她就这么走了,留他一人独自面对圣上,好像有些没情没义。
可这么多天过去,蔷薇姐姐也不知怎么样了,她不能再耽搁。
蔺望尘打量那还没他手掌长的小妖怪,“你要办何事,可要孤帮忙?”
小梨花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问:“殿下,你知道哪里多书生吗?”
见小妖怪藏藏掖掖的,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蔺望尘便问:“京城遍地是书生,太学和各家书院更为集中,你要找的人姓甚名谁?”
“我不知道。”小梨花摇了摇头,在心里叹气,当年她该跟蔷薇姐姐多打听几句的。
想了想,她又隐晦地问:“那殿下你可曾听说,京城有哪个书生和妖怪成了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