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吩咐下去,阮富鑫那边可以开始了。”
“是。”尉迟彦躬身退下。
没过多久,曲襄端着一盘山楂糕走了进来,有模有样的给萧望舒屈膝行礼。
“夫人。”
曲襄把糕点端出来放在萧望舒手边,随后在旁边安静站好,等待萧望舒的吩咐。
萧望舒打量了她一眼,问她:“今儿没去秦泰那里?”
她派人下去查了一下,曲襄的背景确实干净。就如曲襄自己所说的那样,只字不假。父亲死在了战场上,母亲被婆婆逼着改嫁,改嫁当日自尽。
而曲襄,拿上她父亲的抚恤钱跑了。
她派人去查的时候,曲襄的那位祖母还抓着她派去的人,质问他们把她家的招弟拐到哪里去了,是当填房的还是当奴婢,每个月给多少月钱。
甚至那老太婆还找她派去的人要十两银子,说这样她家才愿意把曲招弟卖给他们。
她派去的人不堪其扰,直接以私吞抚恤金和逼死战士家眷的罪名,把那老太婆扔到府衙牢房去了。
曲襄机敏聪明,入府没几日就跟着忆春书夏把规矩学了个七七八八,跟在她身边伺候也不出错。
但她瞧这么好个苗子,只用来当丫鬟有些可惜。
她极少在别人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阮富鑫是第一个,而曲襄,是第二个。
不可否认,那日破庙里第一次见,这小姑娘咬人时,眼里那股狼崽子一样的狠劲,属实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好奇这只狼崽子养大会是什么样,所以回府后,见曲襄对锦衣卫的训练很感兴趣,她也从不阻拦,一直由着她去看。
今儿没去,实在稀奇。
曲襄垂在身侧的手握了又松,低下头看着脚尖,“秦泰统领他们说,那里不是小姑娘该待的地方。”
“小姑娘该待在什么地方?”萧望舒问着,捻起山楂糕吃了一口,酸甜软糯。
曲襄回答:“他们说,我应该回来干活,跟着忆春姑姑她们伺候夫人。”
萧望舒看向她,问她:“我没问他们,我问你,你觉得小姑娘该待在什么地方?”
曲襄揪住衣侧的缝线,抬起头看向萧望舒,怯生生的嗓音,眼底却闪烁着坚定的光——
“我觉得,小姑娘也可以骑马当大将军。刀挥下时,那种破空的声音、很好听。”
“哦?”萧望舒看向她,又问,“如果我允许你去看,你能不顾秦泰他们的话,专心研习你想学的东西吗?”
曲襄闻言,立刻回答:“可以!我每天早上伺候夫人洗漱用膳之后,夫人看书的时间我可以去看他们。午膳时我再回来伺候夫人,打扫夫人的卧房,夫人下午对账时我再过去。”
“看来计划了挺久,就等我同意了。”萧望舒随口回她。
曲襄有些脸红,小声回答:“没有夫人允许,我不敢待在那里看太久。”
换言之,她并不全是被秦泰他们的话劝回来的,她更多的是担心她看得久了,萧望舒会不喜欢她,觉得她当丫鬟不称职。
萧望舒眼底笑意沉浮,吩咐她:“领着丫鬟的工钱,做好丫鬟分内的事就行了,其余时候你想去哪儿待着就去哪儿。”
曲襄面上一喜,“谢夫人!”
无法砍断的臂膀(1)
曲襄前脚刚离开,管家后脚就领着礼部的人来了前厅。
那人在萧望舒面前不敢有半点拿乔,规规矩矩朝她行过礼,双手呈上玉函。
礼部玉函,用于宫宴。
萧望舒以前在闺中时从不用管这些,都是房沁儿走到哪里赴宴就把她带上,她只需跟在房沁儿身边。
现在倒是要单独收这玉函了。
管家把玉函呈到萧望舒面前,萧望舒翻开看了一眼。
又是一年秋冬,到了拓跋使臣入京的时候。
“辛苦了,下去吃杯茶吧。”萧望舒抬了抬手,示意管家带下去招待。
礼部那人朝萧望舒弯腰道谢,随后跟着管家下去了。
……
月氏器库第一批货出炉后,冯氏商户那边终于找到了点蛛丝马迹,抓住了一个戴金蟾面具的男人。
那人被穆书皓押到萧鸿书房时,陈褚握着刀柄的手都跟着收紧了几分。
阮富鑫?
萧鸿半点都不会管所谓的华都规矩,直接让人一刀挑了那男人脸上的面具。
面具摔在地上,男人鬓边也有一缕头发被挑断,凌乱的发丝在他脸旁边飘动,他眼底的惊惧升起后又迅速压下。
“草民参见宰相大人。”
还好,不是。
陈褚心中默默松了口气,站在旁边继续看着。
“月吞金?”萧鸿问完,那男人刚一点头,旁边甲卫的刀立刻架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