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珍珍及时闭上了嘴,没敢把话说完,不然肯定要伤了老父亲的心。
乔父哄她:“驻地里有很多跟你年龄相仿的年轻人,都是干部子女,他们都会带着你玩的。”
乔珍珍恹恹地垂下头,还在接受这个事实。
乔父叹气:“你这孩子,之前不总是闹着要走吗?”
乔珍珍不说话,转过身子,看护栏外延绵不绝的群山,然后目光定定地落在了贺景行的背影上。
他一次都没有回头。
离别的情绪在车上弥漫,无人察觉,拖拉机越开越慢。
驾驶座上的贺景行,嘴唇抿得死紧,眸子黯淡到没有一丝光。
尽管早已预料到了有这一天,但等它真的来了,心脏骤跌,宛如坠入无边无际的深海之中。
大家都舍不得乔珍珍, 其中甚至包括周河,唯独乔玉兰在心中暗喜。
只要二叔一走,她就不需要再担惊受怕了。
拖拉机到达大队部,乔珍珍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一下车, 便闷闷不乐地走了。
大队长听到拖拉机回来的动静, 正准备过来问问大家考得怎么样?就撞见了这副场景。
他稀奇道:“这是怎么了?谁惹她不高兴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
乔父晓得闺女心里不好受,这孩子重情,在这里已经待出了感情, 但该走还是得走。
他回过神,给乔珍珍请了探亲假。
大队长听后,心知乔珍珍这一离开,基本不可能再回来了。思及此处,他这心里也有些小小的失落。
乔珍珍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开朗,就算是什么都不做,看她一眼都觉得心情好。
乔父从大队部回来时, 院门敞开着。
他进了房间,就见乔珍珍正趴在炕上,脑袋埋在被子里。
他坐到她旁边,隔着被子摸了摸她的脑袋:“该起来收拾行李了。”
乔珍珍纹丝不动。
乔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更何况你考上大学也是要走的,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些日子。”
乔珍珍还是不搭腔,乔父沉沉叹息:“讨厌爹?所以不肯跟爹讲话了?”
空气静默了好几秒, 被子里才传来瓮声瓮气的一句:“没、没有。”
乔父心软道:“你要是实在舍不得这里, 等到二月份或是三月份,爹一得空, 就送你回来住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