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衿玉往前走,她说:“哥哥,别再这样了。”
大概是从她的神情中看到了某种端倪,闻人时濯的双眼被点亮,他说:“你不生我的气了?”
闻人衿玉在心底叹气,她不是不生气,而是真正发现了,哥哥已经改变得太彻底,他甚至无法自控,根本不能把他当成一个有正常心性的人。
说来奇怪,当闻人时濯状态正常,只是纯然的冷漠、恶毒时,她觉得他陌生、可怕。当闻人时濯的行为彻底超出了正常人的限度,变得不可控、疯狂时,这明明更加可怕,她反倒觉得他可怜。
当他开始改变,她忍不住想要离开他。但当他彻底变化,她反倒不能离开他,不忍心,也不愿意对他置之不理。
说到底,他毕竟是她的血脉同胞,是和她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人。
她忍不住在精神上贴近他,试图安慰他,实际上,她没有靠近一步,因为他身上的气息令人反感,无形阻隔了她,矛盾交织,她觉得可恨又可怜,叹息道:“哥哥。”
霍谌作为闻人衿玉的附属品,好吧,一位家属。他自然是要和她一起搬走的,没曾想,等他下班回到庄园,却发现原本要搬走的东西又原封不动送了回来。
他向周围人询问,但佣人们语焉不详,他问了好几个人,才拼凑出一个模糊的真相,他不禁有些恻然。
“你比我想象中更加心软。”霍谌说。
闻人衿玉并不认同这个评价,“是吗。”
霍谌的通讯器忽然又响了起来,最近常常这样,似乎总有很多信息需要他去处理。
而这一次,他竟然立刻离开这个房间,去接听通讯——这是从前没有过的事情,无论事态再紧急,他至少不会把闻人衿玉撇下。
霍谌的脸色显而易见地不好,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糟糕的消息,闻人衿玉并不真正关心,却也悄悄猜想,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本该在皇宫议事的闻人公爵回来了,她要求闻人衿玉立刻去见她。
“女皇的新令颁布,她要组建一支新的军队,与从前不同的是,这支军队不限制教育背景,甚至不限制性别,只对身体条件做了要求,并且,军方表示,事态紧急,越快越好。”
闻人衿玉不由皱眉,“真的要发动战争吗?”
闻人公爵苦笑道:“即使是女皇那样的性格,也不愿意看到战争发生,但是,风信帝国不断挑衅,我们不可能毫无应对。”
“而距离那个时刻,应该不远了,就在半小时前,他们的一支队伍炸毁了边境线上的一座大桥。”
闻人公爵的神情很复杂,闻人衿玉猜测道:“母亲,难道还有什么坏消息?”
“谈不上坏消息,只是,”闻人公爵道:“发动战争是万不得已的应对方法,在那之前,我建议女皇派人去和风信帝国政府谈判,她同意了,并且,她决定派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