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了,第一次问,是不是有怪声音,第二次又问,有什么怪声音,还问她听见没有,他不是要撩桌布?她拍了下桌子的。
靠,好恶。我可不想不小心坐她坐过的椅子。但是,下面的到底是谁啊
也有可能下面没人啊,跳蛋?
声音渐远,小刀推开隔间门,照了照镜子,把手洗干净,又用酒精凝胶消毒,她从小包包里拿出唇膏,仍旧是上次的那管Opium Poppy,她涂完嘴巴,又用手指点了些当腮红,眼皮上也来了点,她看起来很明亮。今天真是特别热,她用随身带着的薄荷青柠檬喷雾往脖子里喷了几下,喷雾就快要用完了,但她想不起来是在哪儿买的,这好像是别人送她的。是陈怡?师父?还是
下半场会,那两个主演仍旧没有回来参加。这一天也不知道敲定了些什么,小刀管不了那么许多,她只关心她的东西能不能被做出来,笑面虎倒是回来参加了,但他连看也不看小刀一眼,到妆造商讨环节,直接说,今天不讨论这个,这个不重要。小刀心里暗笑,记仇得很啊。但也没关系,她还有的是机会。对了,这个笑面虎是叫三藩。
夜里吃饭时候,暑气还未散完,导演组选的居然还是个烧烤,小刀看见一箱又一箱的啤酒,知道他们今天要喝到踩箱才罢休。负责接待小刀的叫阿七,是一个闽南口音的男生,长得很讨喜,他忙前忙后,整个人都在冒烟,见了小刀,故意板脸说:都是为了请你这个大咖啦,把我们这种虾兵蟹将给忙得要死。然后又自己笑,颇像综艺节目里自带效果的艺人。
导演还没来,苏彗和袁一霖也还没来,制片人桦姐抓了一把刚烤好的小郡肝塞给小刀:先吃点垫垫饥,啤酒呢,阿七,开瓶器在哪里?给小刀老师满上。
桦姐,桦姐,不麻烦。我不喝酒,酒精过敏。小刀把小郡肝搁在空碟上,我不饿,等人到齐一起吃。
不给我面子!桦姐随手拎了瓶啤酒出来,往桌沿猛地一磕,啤酒瓶盖啪一下飞出去,差点弹到小刀的眼睛,阿七惊呼一声:好险!
哟,没伤着吧?啊?瞧我!桦姐举起酒瓶子,我自罚一瓶,算是赔罪!
真没事,桦姐,你坐。
但桦姐就是仰起了头,喉咙一滚一滚地把一瓶啤酒给干掉了,瓶子往旁边一扔。这是个作风老派的制片人,还在讲究所谓酒桌文化,小刀觉得在今天的娱乐圈,这样的制片人也算稀奇,只是她不善于应付罢了。
洗手间在哪儿?小刀站起来,我去洗洗手。
嗨,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呀。桦姐又在开第二瓶啤酒。
小刀笑了笑,阿七眼里有活,领着小刀往一条小竹林走,一边说:桦姐爱喝啤酒,小刀老师,别往心里去,你不说她也喝,你说了她也喝。她之前都喝出肝病来了。
那还这个喝法?
阿七笑道:桦姐说喝酒是伤肝,不喝却会没命,所以就小刀老师脚下小心,这小路尽头就是洗手间,要我在这等你吗?
不用,我认路,蘑菇会带苏彗和袁一霖过来的,你去前面吧。
好嘞。
不知道这烧烤是不是桦姐选的地方,虽然是个烧烤,但应该也不便宜,根本是高级日料的环境。一单客人独用一个小院,四周用竹林掩映,再过去又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其中也可见人影影绰绰。一个瘦削的肩膀从竹叶后露出来,小刀觉得这肩膀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