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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已经有了心理预期,但第二天早起出门时,安荞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愣地脚步迟钝起来。
连接村庄和草滩的小路,因昨夜未及时清理的马粪和那场大雨,已经变得泥泞不堪。
原本路面上的泥土和马粪混杂在一起,湿漉中泛着腥臭味,在风中扑面而来。
安荞果断地回去换上了高筒雨靴,再往外走。
在这条泥t泞路上,一脚下去就是一斤泥半斤粪,她都无法分辨自己脚下踩的是什么,也终于理解了昨天孙熙所说的“该恶心了”是什么意思。
到了马场,孙建发和孙熙都已经到了,看见她来,第一反应就是看看她的鞋。
孙熙赞叹:“姐姐,你这准备得够充分呐。”
“可不咋地。”安荞学他说话。
小路上泥泞,本就由泥土和干马粪打底的马圈更加无法落脚。安荞不是娇气的人,她的鞋子当然也不是娇气的鞋子,无非走路的时候每走一步就要费劲把鞋子从泥里拔出来,三个人紧赶慢赶地,也总算把马鞍子都备好了。
前夜下过雨,今早村里人上班都格外晚些。安荞已经上好了水勒,才看见苏德打马走过。
他的视线比水雾更浓稠,黏在她身上。
她走出凉棚,笑着对他说:“昨天傍晚下了雨,我没等你。你不要生气。”
“不会。”
苏德从外套的大口袋里掏出一盒膏药,从马上递下去:“拿着。”
“谢谢你。”
简单两句话,孙熙都远远看在眼里。他走到孙建发边上,没大没小地拍了拍老爹的肩:“坏了,咱家白菜被拱了。”
孙建发凶他:“别瞎说。”
“啥叫瞎说啊。你看啊!”
孙熙遥遥一指,父子俩共同目睹一场大庭广众之下的私相授受。
马上的男人,拿着一包什么东西,黏黏糊糊地交到了安荞的手里。不知道他说了句什么,却见安荞笑得很惬意。
孙熙撇嘴:“这次穿越,能不带那蒙族男人去了么。”
他爹眼刀子凶巴巴地看过来,他又闭上了嘴,不再说下去。
追风
上午稀稀拉拉来了几个客人,觉得单独出去野骑带一个向导不划算,几个散客拼出个五人队伍,由孙熙带着一道往山上的马道里去了。
安荞在马圈里给花生上了药,就看见从进村小路里哐哧哐哧进来辆运马车。
拖挂式的运马车里装着五个马,停在了村中间的一块空地上。
“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