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俩多日来的默契,不用多说,站在马圈门口的安荞利索地拉开了沉重的铁栅栏。
工作了一天,早就饿坏了的马儿们向外涌出,也有顽固分子守在圈里,不肯往外走。
安荞便从栏杆上翻进去,双臂一张,喊着“去去去”,把马往外赶。
落日与晚霞,无边的草原,奔跑的马儿和放马的女人。
坐在孙熙车里的李伟,镜头一会儿对准了孙建发,一会儿又对着安荞,拍得不亦乐乎。
乱叫的后果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马场,一会儿功夫,人也走了,马也没了。
安荞锁上鞍房的门,又给马圈的门绑上铁丝。手在铁栏上一撑,坐在了马圈的栏杆上。
她一直都很喜欢坐在这里。
这里能让她看到几乎整片草滩,对面合作社的马队里进进出出的人成为了小黑点,但总有某个小黑点在她的眼里是发着光的。
安荞听着晚风吹动河套中的流水,慢慢凝望着骑着马向自己方向走来的男人。
他在她的视野中占据的比例越来越大。他的马儿们似乎训练有素,前前后后地迈过了不深的河套。而他骑着望月,在马队的最后,也望着栏杆上的安荞。
他发现了,她很喜欢一个人坐在这里。
尤其是这样夕阳西下的时刻,她像是在看太阳,也像是在等他。
她身上镀了层斜日的金光,亮闪闪地勾勒出她的身形。风把她鸭舌帽下的头发又吹得乱糟糟,她看着他走近,拉下了脸上的面巾,点起一根烟。
苏德驾着马在栏杆边停下。
马比栏杆矮,但他比栏杆高。一来一去,两个人几乎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安荞眼带笑意地看着他,深深吸了一口烟。浓厚的烟都过了肺,又被她慢慢吐出来。
拿着烟要接着抽时,他抢在烟之前,先占据了她的嘴巴。
他同样拉下面巾,扣着她的后脑将她压向自己。嘴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没有深入地掠夺,却重重地碾过她嘴上的每一寸,像要把她镶进自己的身体里似的。
亲完了,他也一句话都不说,骑着马追上了自己的马匹们。
这个吻短暂地如同没有发生过,可唇上的温度,却实实在在地停留了良久。
安荞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目光追随着他往村子深处而去,才重新把烟放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