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这么突兀的装饰?”沈问津并不买账,“我不管,我要回家,要怕死了。”
齐客蓦地沉默了。
他们肩并肩走过了一盏路灯。沈问津看着小道上自己的影子从身后转到身前,忽听齐客说:“回家,你一个人呆着,就不怕了?”
沈问津想起他那空荡荡的家,“嘶”了一声:“是个好问题。”
“所以……”
齐客偏过头,眼里映出了不知哪处的光。
沈问津听见他问:“要不,去我家坐坐?”
灯火阑珊,齐客的半边脸隐在夜色里。
江边行人不多,大约这个时候都去了江中心的岛上公园,只能听见不远处树丛里传来的孤寥寥的蛩音。
齐客的尾音落下的时候,那不知是什么品类的虫子也歇了声。
四周陷入沉寂。
沈问津忽然不知道怎么应声了。
因为不管怎么回答,都只是一时松快,最后仍然得孤零零杵在空无一人的家里,独自消化那些情绪。
——齐客和家里说过晚上回,自然不可能陪他一宿。
他这一晚上注定比较难捱了。
在心底叹了口气,沈问津随便挑了个选项作为答复。
“行。”他又问,“叔叔阿姨在家吗?”
“我妈在。”
沈问津“噢”了一下。
说去齐客家里坐坐就真的只是坐坐,甚至没呆够半小时。
齐母很热情地迎接俩人上门,拉着俩人一迭声说“瘦了”,全然没有第一次见面时该有的的客气疏离。
不过说起来,他俩其实也并非第一次见。高中时学校组织过几次家长会,都是齐客妈妈到的场。
但现如今齐母给人的感觉似乎不一样了。
在沈问津寥寥几次与其碰面的印象里,她一直扮演着一个大家严母的角色,与眼下热切而温婉的状态相比,要显得端庄而不苟言笑一些。
齐客在他妈妈面前会表现得和软一点,周身萦绕着的冷气散了些去,略有些无可奈何地问:“镜头会把人拉宽。”
说罢,他回头冲沈问津解释了一句:“我妈常看松下客的视频。”
沈问津见了家长还是有点拘谨,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捧着齐客递过来的茶水,直着脊背回应寒暄。齐母热情地想给他俩张罗水果,被齐客拦下了。
“您早点歇息。”他说,“问津家有个聚会,我今晚不回来睡。”
沈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