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着头,抬起手遮住眼,大口喘着息,像是误入盐海的淡水鱼。
偶尔耐不住抻开眸子的间隙,他会看见齐客的手没入自己的西装裤腰里,腕骨突出,小臂上的青筋在窗户漏进来的光里若隐若现。
朦胧间他会想,齐客的呼吸似是和他一样粗重。
那他是不是也……
但脑中的所有画面又很快地被突如其来的空白打断。
此后,破碎的嘤咛声便再也止不住。他眼尾被逼得拖出一道绯红,泛起了生理性的泪,浑身一颤,眼前就这么失了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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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沈问津悠悠转醒。他先是懵了一瞬,继而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了昨晚那恣意放纵的画面,又瞬间清明了。
草。
齐客表白了。
他俩接吻了。
还……
昨晚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外衣外裤就上了床,好在还有另一张床供他俩睡觉。只是一米三的床躺两成年人还是有些勉强,自己和齐客近乎紧紧相贴,他是被木质香裹着睡去的。
但此刻,齐客并没有躺在他身边。
……亲完就翻脸不认人,逃了?
他扭头就想给某人打电话,刚捞起手机,忽听门口传来“滴”的一声,接着某人开门走了进来。
“早餐。”他拎着两袋子包装挺漂亮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搁,说,“你醒了?”
“你什么时候出的门,我怎么一点声音也没听见?”沈问津笑着问,“我还以为你想当逃兵。”
齐客避重就轻地没回答前半句,慢条斯理地洗了手,才转过身说:“当逃兵是懦弱的行为。我懦弱了九年,眼下不能犯这种错。”
他的半边身子被窗外照进来的阳光镀了金,脸上没什么表情,完全看不出昨晚那意动情迷的样子。
沈问津眯了一下眼,下了床,瘫上椅子,挑着眉看他:“万一你以后又逃了,怎么办呢?”
“不会有那一天。”齐客回答得斩钉截铁,须臾,又犹犹豫豫地补了一句,“除非……你想结束。”
“那你估计逃不了了。”沈问津长叹一声,“你让我开窍的,我只能一辈子赖着你,像块狗皮膏药。”
他睨了一眼男人,又问了声:“怕么?”
齐客垂眸回看过去,沉声说:“求之不得。”
激昂澎湃的情感在心里横冲直撞,又实在无法公之于众,沈问津恨不能去无人的山谷里喊几嗓子发泄发泄。
他于是想了想,来了张自拍,接着打开微博,开始编辑文字。
问津-:刚参加完朋友的婚礼,赶回去工作。
照片里的青年面色红润,眉眼含笑,极富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