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明玛与女登山者沟通后,对方同意支付两万人民币作为报酬,运送自己回c2营地,换上新的氧气后,简宁从自己背包中掏出一副简易担架,将她固定在担架上。
“你背个担架不重”贺煜一副不可思议地问。
攀山时,因为缺氧体力消耗巨大,每个人都是尽量减少负重,而简宁却额外背个担架在身上。
“原本是给你准备的。”简宁口气一如既往的冷淡。
“半路什么能时候用到这个?”贺煜不解。
“需要拖下去的时候。”
“别胡说。”明玛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训了简宁一句。
在西部登山圈里简宁名气挺大,一是技术精湛,二是嘴毒。明玛时不时都要教训他几句,避免他吓到客户,比如现在。
贺煜虽然没有回应,但前进的步伐明显又加快了一些。
没人愿意长眠在雪山里。
破晓。
天色已经转亮,无尽的白雪重新成为天地间的主宰。
一切保持着寂静,除了风的呼啸和贺煜沙哑的咳嗽声。
贺煜走在最前头,他时不时偷偷回头瞄下简宁,因为抬着被救者,他的前进速度明显变慢。
突然,担架停了下来,贺煜拄着冰镐,回头望去。
简宁扯下防风面罩,喘着气,苍□□致的面孔竟满脸泪痕。
“简向导,没事吧?”贺煜一惊,往简宁靠近一步。
简宁黑蓝的双眸盛满水光,本应是我见犹怜的场景,他的眼神却像刀一样剜过贺煜。
“快走。”简宁催促到,然后拉下额上的护目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三人在午后到达c2营地。
c2营地建设在6500米平坦的雪石滩上,是牦牛运输能到达的最后一个营地,各种补给,通讯设施配备齐全,方便中转。
两台救援直升机准点在c2营地等待,女登山者被直接抬进机舱,直接往综合医院送。
贺煜症状较轻,先送往山脚的拉鲁医院。
直升机螺旋桨开始缓缓启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贺煜爬上直升机后座刚坐下,回头便看见简宁戴着护目镜跌跌撞撞地跟着自己,爬进机舱,张着双手,摸索地在自己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贺煜见他不太利索的样子,大声问道:“你怎么了?”
简宁摘下护目镜,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淌下,他闭着眼回答:“雪盲,眼睛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