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宣,你还好吗?我在宫里等着你回来,你要是不回来,我虽然也觉得无所谓,但还是会害怕。算了,其实这信也寄不出去。我同你说实话吧。你不回来,我怎么可能无所谓呢。”
“裴文宣,其实有点后悔让你出华京了,督查司不要也就罢了,你不回来,我去哪里找你呢。”
“裴文宣,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信。他们不知道你这个人,有厉害,多聪明,那些出身于云端的人,怎么能知道,破开石头的嫩草,有多么惊人的生命力。而且,我还在华京呢。”
“裴文宣,我想你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
那一张张纸页,虽然没有落款,没有日期。可裴文宣却还是一眼认出来,这应当是李蓉被关在北燕塔时写的。
他愣愣看着纸页,看着那上面李蓉娟秀的字迹。
李蓉的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和他有些像了。
她好似是真的喜欢他的字,在暗处寻了帖子,一笔一划临摹过他的字迹。
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为什么还要喜欢这个人?
因为这个人,除了会说那样冰冷的话,会那样伤害他,却也会被他伤害,会隐藏着心思暗暗喜欢他,会悄悄给他写信,会临摹他的字。
他太在意他们的感情,太在意她去表现的得失,都忘记了,他所喜欢的这个人,是一个,把所有感情都藏在心里,只会用利刃插在自己伤口上保护自己的小姑娘。
裴文宣愣愣看着散落了一地的书信,许久之后,他猛地反应过来,提着剑就衝了出去。
等静兰回屋找裴文宣时,还没到门口,就看静兰急急上前,慌道:“姐,不好了。”
“驸马呢?”静兰见静梅的模样,便知不好,提了声道,“他人在哪里?”
“驸马,驸马,”静梅喘着粗气,“方才提着剑,提着剑衝出去了!”
花船
裴文宣提着剑往码头赶时, 李蓉已经到了湖边。
她还在马车上, 就察觉街上与平日不同, 男男女女人来人往,比起平日热闹了许多。等到了湖边更是如此, 平日还算宽敞的湖边,早已停满了各家马车, 李蓉下了马车,不由得皱起眉头, 有些疑惑道:“怎么这么多人?”
“回禀殿下, ”跟着李蓉的侍卫立刻上前,“今日放天灯, 人员繁杂, 还望殿下小心。”
李蓉听得这话才想起来,原来这便是裴文宣之前说的灯会。
李蓉想到裴文宣,心里有几分酸涩, 她扭过头去,故作平静,隻道:“花船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安排的都是嘴严的伶人,殿下带好面纱, 属下这就领殿下过去。”
李蓉应了一声,便由侍从护送着,往人少的地方过去,登上了包下来的花船。
今日人多, 大大小小的船也不少,岸边有许多男男女女,趁着天灯还没放起来,便在湖边放着河灯,湖面上的河灯似如星光点点,大大小小的船穿梭在湖面之上。
李蓉这艘船不大不小,在一堆船里也不算显眼,她上船之后,船便朝着湖心划去,侍从一面领着李蓉往船舱走下去,一面介绍着道:“今个儿适合看灯的地方,都被各家提前定下,让家奴划出了位置来,咱们来得晚,只能同这些老百姓挤在一片湖里,可能有些嘈杂,殿下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