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礼贤苍白着脸,没有说话,等了许久,院外终于安静下来。
赵重九提步入内,跪在裴文宣身前:“大人,罪臣均已伏诛,一共一百四十二人,请大人清点。”
裴文宣点点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童业,童业端着早已被好的酒送到裴礼贤面前,恭敬道:“二爷,请。”
裴礼贤看着面前的毒酒,裴文宣微微一笑:“二叔,这杯酒是文宣的心意,不喝就灌了,还是自己喝,体面一些。”
裴礼贤手微微颤抖,还未说话,人群中就传来几声惊叫,过往一直跟着他的几个裴氏子弟都被拖了出来,手起刀落间,血就溅了一地。
裴礼贤面色发白,裴文宣站起身,将酒端起来:“二叔,”他声音很轻,“我父亲那杯酒,他喝了,您这杯,您也该喝了。”
听到这话,裴礼贤抬眼看他,好久后,他才颤抖出声:“狼崽子……”
“再不喝,”裴文宣声音很轻,“就不是您一个人喝了。”
听到这话,裴礼贤终于妥协,他深吸了一口气,将酒一饮而尽,转头就往堂外衝了出去。
裴文宣喊了一声:“慢着。”
裴礼贤顿住脚步,裴文宣抬手:“家主令。”
裴礼贤不动,他感觉疼,肺腑都在疼。
裴文宣亲自上前,从他腰间取下了家主令,刚刚拿到,这人就一口血喷出来,直直倒了下去。
血溅到裴文宣身上,他拿出手帕,擦拭过白净脸上的血滴,转过头去,直接吩咐:“调裴氏所有家兵集结,裴晓令护城军南城等候。”
裴家乱成一团时,苏府院内,到呈现出一种额外的安宁。
苏容卿步入苏闵之卧室之中,苏闵之正在练字,苏容卿进屋来,端端正正跪下:“父亲。”
“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什么吗?”
苏闵之没有抬头,笔尖在纸上缓缓画出一横。
苏容卿声音很轻:“知道。”
“你的事儿,你大哥同我说了,你以往一贯是个知道分寸的孩子,我想不明白,”苏闵之抬眼,看向苏容卿,“你怎会还不如你大哥懂事?”
苏容卿不动,苏闵之见他神色并无悔改,他皱起眉头:“太子是中宫嫡长子,论长论嫡,都为正统。品学气度,都无可挑剔。柔妃什么出身?肃王什么品性?你这是在做什么?”
“之前你朝堂上与裴文宣争执,我已觉有异,但我当你是……”苏闵之抿了抿唇,将笔一甩,隻道,“年少衝动。你对平乐殿下的心思我知道,可人已经嫁了,你如今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