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料缝制需要很大的耐心和韧劲,一针一线都需要拿着力,捏着劲儿。
平时颇觉艰苦的工作,此刻做起来却格外解压。
他微微垂眸,浓密的眼睫如敛起的蝶翼一般,一针又一针,一线又一线,像是不知疲倦般。
而秦见鹤则安静地坐在他旁边,打开电脑看没看完的策划与报表……
房间里除了走线的声音,就是偶尔响起的,轻微的键盘敲击声。
晚饭秦见鶴点了外卖,两煲滚烫的砂锅,外加一份熬得香浓的白粥。
两人相对用餐。
看叶知秋吃了不少,秦见鶴才终于放下心来。
“秦见鶴。”用过晚餐,叶知秋缓缓抬眼看了过来。
“嗯?”秦见鶴抬眸看他,凤眸深深。
“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些很残酷的事情,你会不会对我很失望?”叶知秋问。
这样的话,他其实可以不问秦见鶴。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问出了口。
闻言,秦见鶴很浅地笑了一下,垂眸握住了他的手。
幼年时,曾经有无数个夜晚,他不敢睡觉。
因为担心聂凤君会撑不下去,会走上绝路,
在所有的孩子都盼着一家人可以永远在一起团团圆圆的年龄,他就已经无数次在期盼自己的父母可以离婚。
他什么都不想要,也不需要。
他只希望自己的母亲可以平安。
事实上,聂凤君又何尝不是另一个蓝月?
只是,她撑过来了,但蓝月没有。
设身处地,他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当年聂凤君真出事儿的话,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大概,那一家三口只会生不如死。
所以现在,无论叶知秋做什么样的决定,他完全都可以接受。
叶知秋的手指细长,左手中指侧面有一颗和鼻尖一样的,浅绯色的小痣。
秦见鶴微微低头,将滚烫柔软的嘴唇印在了那颗小痣上。
“不会。”他说,“如果可以,叶知秋……”
“我愿做你手里的一柄刀。”他说。
我愿做你手里的一柄刀,为你荡平生命中所有的荆棘,苦痛与不安。
然后携手,直到永远。
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想要展示出自己最好,最完美的一面给别人看。
唯独叶知秋不一样。
他想要把自己里子里面最肮脏,最不堪,早已腐烂变形的那些东西全都掏出来,展示给秦见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