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念的呼吸蓦地一滞,心脏像是被猛地一抓,缩紧了。
轰轰---
突然驶入隧道的眼睛一时适应不了黑暗,眨眼的动作都显得徒劳。
他将头徒然的瞥向窗外,终于感受到了并不那么明亮的橙黄灯光。
窗外是大理石砌起的山壁实在无甚可看,赵田陈兴致缺缺的收回目光,转头对上了庄念有些固执的望向窗外的脸。
“庄医生,你在看什么?”赵田陈不解的说,“你脸怎么这么”
庄念觉得此刻再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已的反应就要原地裂开了,他笑着,声音也像往常一样温柔,语调甚至可以称得上和缓,“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丢下去。”
赵田陈默默的闭上嘴,在唇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但他始终没有移开眼睛,因为现在的庄医生活像一只做了坏事被抓包的猫咪,非常的可爱。
而且鲜活。
“庄医生,你现在才像个活的。”赵田陈发自内心感叹了一句,然后悄无声息的转过头去不再看了。
现在才像个活的。
那之前都是死的不成?
庄念轻轻叹息,他明白赵田陈的意思。
从前周易也常常这样说他-----‘每时每刻都能保持温柔亲切随和稳重,但那应该是机器,人都该有情绪起伏。’
庄念长久的望向窗外,眼前乍现的烈阳晃得他眯了眯眼。
“庄医生。”头顶落下沉沉一声。
赵田陈警惕的瞥了一眼,缩着肩膀又像大巴的窗户方向蹭了蹭。
庄念喉结轻轻一滚,像是被眼前连绵的绿草和翻滚的白云吸引了,愣了几秒才偏过头。
“有事吗,顾先生。”他礼貌的勾了勾唇,如同面对病患那样,难得的耐心温柔。
视线轻轻扫过对方的脸,最终落在对方纯白衬衫领口处的领针上。
两端是银色按扣,像两颗耳钉,中间缀着一条设计感十足的银链,顺着衣领垂下,随意落在纯黑领带上面。
很有质感的配件,将原本就精致的人托的超逸潇洒。
庄念正在心里琢磨那根带着强大滤镜的领针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搭在了上面,骨节一曲,一勾一挑,将那领针解了下来。
庄念微微一怔,掀开桃花眼望过去的同时,顾言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
屏息。
顾言弓着身,垂着眉眼甚至没有看对方一眼,直接将那个还带着他体温的领针穿进了庄念的衬衫领口上,动作间十分故意的碰了碰对方喉前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