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突然被同村的人叫走,小男孩绞弄着手指,似乎看出庄念面露难色,小声说:
“哥哥,我不治病。”
庄念认真的看着他,“为什么?”
小男孩又撇了撇嘴,“其实我不是爷爷的亲孙子。”
庄念有些意外,同时也有些触动。
哆哆继续说,“村里人都说爷爷上辈子欠了我的,捡来个拖油瓶花光了棺材本,哥哥,爷爷对我好,我不想做他的拖油瓶。”
他收回手放在腿上,稚嫩的脸上显出几分不似孩童的成熟,“哥哥,麻烦你等会就跟爷爷说我治不好了,这样他就死心了,不用为了给我攒钱治病舍不得吃穿生病了也不敢去看。”
庄念微微一怔,一时间五味杂陈,生出一种深刻的无力感的同时,竟然还有一点羡慕。
他也是个孤儿,被有名望的教授领养回家,生活条件优越,但生病的时候从来都是一个人抗,像个没血没肉的工具人,整天被鞭策着成为一位优秀的医生。
而哆哆,他虽然生活艰苦,却有一个爷爷疼他爱他,豁出性命真心对他。
长吁一口气,庄念一时有些语塞。
他不能像孩子做出任何保证,即便他可以出钱,但孩子的治疗是长期的。
以那位爷爷的身体状况,一个月要跋山涉水的去一次医院恐怕很难。
而他是个马上就要离开这里的人,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想不出怎么开口时,一双手按在哆哆的脑袋上揉了揉,“谁又再说丧气话啊。”
待到哆哆抬起一张可爱的脸看过去,那人带着笑音说,“哟,这么可爱的小拖油瓶,你爷爷可真有福气。”
小男孩偏过头,眼睛一亮,“顾言哥哥,你不是说你有急事要先走了吗?”
庄念快速眨了眨眼睛,长睫在眼睑上打下一片弯弯的影,整个人呆住了。
“本来是走了,不过发生急事的地点变了,就又回来了。”顾言笑着弹了一下小男孩的额头,目光落在了庄念脸上。
醉酒那天具体的细节庄念已经记不清了,但后来假装亲了夏青川这件事还是十分深刻的。
他是个成年人了,事后回想起那个举动,除了很伤人伤己很极端之外,多少还觉得有些幼稚。
夏青川之后也调侃了他好一阵,说亏他连这个都干得出来,简直不如三岁孩子。
那之后他其实也在医院里看到过顾言,但全都假装得了失忆证不理人。
这回大活人就站在眼前,避无可避了。
庄念咳嗽了两声,“真巧,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言挑了挑眉尾,“我是这次医援的投资方,为什么不能在这?”
庄念,“”
庄念的状态不太对,夏青川都旁敲侧击的让他看着点,他自然不敢离开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