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份期待被彻底揉捏粉碎了。
“挂了吧,等我回去。”顾言沉声说。
最后的一段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连山路都被修葺的尤其平整。
顾言突然有些后悔刚刚扶庄念的那一下,如果庄念倒下去受伤了,或者他受伤了是不是这出戏就还能演下去?
就像他们七年后重逢时那样
顾言皱了皱眉,一旦动了心思就很难收住,就在他咬紧后槽牙欲要有所动作的时候,旁边蓦地传来噗通一声!
“呃”庄念皱着眉捂着膝盖。
光腿磕在山石上,那么大动静,血近乎是喷涌出来,染了满手。
庄念慌张的仰起脸看他,“顾言血”
庄念晕血,症状比小时候要严重很多。
有时不用看那黏腻的颜色,光是体味浓稠的触感就能让他打冷战,对血的味道也很敏感,好像整个鼻腔都被腥气充满了。
他此刻恨不得将两只沾了血的手斩断了丢出去。
顾言扯掉他身上一层浴袍擦掉手上的血,又胡乱的叠一叠将多余的颜色全部盖住,然后打横把人抱起来往酒店的医务室跑。
庄念的腿很疼,头还晕,想吐,和顾言这么近距离接触又让他心里焦虑恐慌的厉害。
几种感觉糅杂在一起,简直比地狱酷刑还可怕。
“别乱动。”是命令的口吻没错,但顾言的语调不凶,大概是知道怀里的人现在怕狠了。
庄念的手不听话,不但不听顾言的,也不听他自己的,太慌张了就想随便抓住点什么,谁说都没有用。
他去抓顾言的肩膀和脸,势必要找到让他有安全感的落点。
用来遮挡膝盖和双手上血迹的浴袍被弄掉在半路,顾言看着叹了口气,妥协似得说,“那把眼睛闭上。”
庄念都分不清自己在听到这句话之前眼睛到底看在哪,这会乖乖的闭上,手也老实了,衔着顾言胸前的衣服。
医务室里值班的医生已经睡下,顾言敲了好半天的门才将其叫醒。
一开门,医生把镜子掏出来戴上了,一边把人迎进屋,一边问,“伤的到底是哪个?”
庄念折腾了一路,手上沾着水和血合着泥蹭了顾言满身满脸,把好好一人弄的怪惨,他自己看上去倒是除了脸色苍白点没别的大毛病。
“他。”顾言这会声音发冷,有点没好气的意思,在发火的边缘。
医生把最亮的灯打开,往庄念膝盖上瞄一眼,啧道,“真够能折腾的,我在这做了三年,小孩都不把自己摔成这样了,啧啧。”
沿路都有小心滑倒的提示牌,白天提醒游客小心的广播更是不间断出现在舒缓音乐的始末,就差提着每个人的耳朵喊一句‘小心点,别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