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本该有道疤,是当年在度假村他和庄念跌到断崖下面被支翘起的木棍刺穿留下的。
同样应该存在的疤,手腕上有一处,胸口也有一处,一个是他年轻时自己留下的和庄念手腕上的一模一样,另一个是当年刀刃刺进去时留下的。
现在都看不到,是因为他一直用仿真皮肤贴着,每次洗完澡之后都会用新的替换上。
从庄念醒过来那天开始,从得知过去的记忆会刺激到庄念让他重新沉睡的时候开始,这件事情顾言每天都在做,从来都没有间断过。
在这之前他们虽然有过几次擦枪走火,但都没有到坦诚相见的那一步。
庄念是个医生,这些东西平日里还藏得住,真做了就瞒不了了。
夏青川不止一次说过,庄念不愿意想起过去的事情,是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顾言已经死了,因为他而死的。
身上的疤,是他死过一次的证据。
那天在沙发上,光是碰到他腰上的疤都让庄念脊背冷汗涔涔,他不可能再因为自己的欲望去冒险。
庄念再昏迷一次,他受不住。
“别推开我。”庄念用双腿环住他的腰,将人向前带了一步,“无论因为什么,我都很难过。”
棉袜曾在皮肤上,撩起一团灼热的火。
顾言的胸口骤然起伏,拇指压在他的下唇上。
庄念张口含住那节手指,吸吮着。
他那么聪明,虽然仍然弄不清顾言拒绝他真正的理由是什么,但手被绑着就是不让摸,眼睛被遮着就是不让看,于是乖顺的诱导着:
“我不乱动,不看你,也不说话可”
一句完整的话没能说出口,顾言的身体和手指突然用力,庄念蓦地扬起颈,猝不及防的露出了个破碎的音节。
顾思念放寒假了,被嘱咐过不能去打扰哥哥和小庄哥哥,但好几天没见着了,实在想的紧。
昨晚又做了噩梦,今早睁开眼睛就忍不了了,穿着睡衣睡裤就来按门铃,手里拎着个话本,是昨晚画的爸爸。
段瑞珊穿着连体皮卡丘睡衣揉着眼睛跟在后面。
“哥你早上怎么哭了,你是不是想爸爸妈妈了呀。”段瑞珊问。
顾思念说没有,小手却不自觉捏紧了画本。
“哥,我昨晚来趴门儿了,听见里面有声音。”段瑞珊站了一会觉得累,缩在墙角蹲着往门上看,“哥哥们是不是打架了呀?”
冬天太冷了,顾言允许段瑞珊不去上幼儿园,可他并不知道这个小丫头还有来趴门的习惯,否则抱着电热毯也要把人拎起来送到学校里去。